但原主很明显只是个傀儡皇帝,真正把持朝政的人是摄政王。
原主也不敢有怨言,一来她本就是女子,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往后还要依靠摄政王。二来是摄政王给她下了毒。毒素每每发作,都痛彻心扉,到冬日更是有如附骨之疽,阴寒至极,让她煎熬难耐。
她也不是没有找过太后,然而太后沉迷权势,又厌极了她这个因老皇帝强迫才生下的女儿,怎么可能为她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摄政王对峙。
当初扶持原主上位,也不过是厌倦了后宫争斗,比起当皇后,更愿意一步到位的当太后罢了。
在这样举步维艰的境地里,原主在变好和变坏之间选择了变态,在为国家发光和发热之间选择了发疯。
陆槿梨唯一欣慰的就是,她和原主的精神状态在这一刻达成了一致。
任谁在中毒和娇软哭包的双重debuff下都得疯。
现在她至少可以疯得心安理得些。
外间的珠帘被人掀开,之前离开的宫人又去而复返。
那女婢跪在她床前,挺着脊背一字一句的复述:“摄政王大人说,陛下您今月已病了三回,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您移步前殿,大臣们正等着您呢。”
室内陷入死寂的沉默。
正当那女婢跪得有些不耐,想出声催促时,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掌挑开床帐,露出里侧容色姝丽却冷淡的少女。
陛下今日似是比从前更好看了些。
女婢抬头看了眼,才不慌不忙的垂首。
但她这脑袋却没能低下去。
因为那苍白细嫩的手指突兀的掐上了她的脖颈,随后将其狠狠掼在地板上。
后脑勺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女婢头晕眼花之际,只听见泛着冰冷杀意的话从头顶传来:“真是好一个国不可一日无君!”
女婢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起来,但那双看起来纤弱无比的手掌在此刻却如铁钳般,随着手指的收紧,她能汲取到的空气越发稀薄,强烈的窒息感吞没了她。
“奴……奴婢……是摄政王的人。”
喉咙被压迫,她勉力开口,声音断断续续的。
以往女帝也不是没有发过疯,但只要报出摄政王的名字,她自然就会害怕,女婢此刻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可惜她这回想错了。
钳制喉咙的那双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进一步收紧,生理性的泪水滑落,死亡的气息迫近,那婢子几乎要翻起白眼。
女帝这才松开手。
捡回一条小命的人趴在地上大口喘息,宛如一滩烂泥。
少女的面孔在帘外泄进的一丝天光下更显苍白,仿佛地狱爬上来勾魂索命的恶鬼:“再给你一次求饶的机会,说说,你究竟是谁的宫人?”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摄政王的人,奴婢是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