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嫣然猛地愣住!
几乎是同时房间里秦封踏了出来,幽冷的视线略过她落在苏幼虞身上,就忽然变了个眼神。
秦封轻咳了几声,脸色一派病弱,朝苏幼虞伸手。
然后就被旁边武澄心疼的接了过去,“大人,您慢些走。”
秦封:“……”
苏幼虞看见武澄扶他也就放心了。
秦封脸上那点病弱瞬间垮了下来,甩开武澄的手,“我自己会走。”
武澄心中感动着大人可真坚强,都这样了还要坚持自己走。
哦不,现在是王爷了。
“你……”卫嫣然指了指苏幼虞,回头看向荣亲王,又看了看秦封,“苏幼虞你这是……”
卫阁老几步跑过去,看见卫嫣然,上去一巴掌打了过去,“还不快闭嘴!”
卫嫣然被打得踉跄几步,头脑发懵,眼泪都出来了,耳边懵懵的响起荣亲王吩咐的声音,“眼下看着误会颇多,曹大人还是宣旨吧。”
“是。”曹瑾应声,展开手里圣旨。
“陛下遗诏:皇室子秦封,明辩是非,扶正国事,功在当世,着正名皇室子身份,册封亲王封号秦,留外姓入皇室,与当朝皇姓皇子身份同等,不得有异议,钦此!”
秦封迟疑了片刻,只轻声回了句,“谢陛下隆恩。”
院子里外朝臣纷纷跪礼,卫嫣然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秦封,下一瞬就被卫阁老拉了下去跪在地上叩拜。
苏幼虞刚要屈膝福礼,忽然被秦封拉住制止。
彼时整个朝臣官眷休息所里里外外回荡着敬贺声,在绵绵雪夜之中格外震耳,“臣等,参见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院子里除秦封外,唯有荣亲王和苏幼虞是站着。
这些朝臣身份都非同寻常,叩拜王爷无可厚非,苏幼虞冷不丁受着有些不自在。
秦封却并不甚在意他们的贺礼,只看她无处安放的眼神笑了,慢悠悠道,“习惯下,日后要受着的更多。”
苏幼虞轻声纠正了句,“这不合规矩。”
他低头覆在她耳边,“不是你说的,我只教你床笫规……”
苏幼虞屏气凝神,抿唇看他。
秦封看着她眼底的警告沉吟了两声,不说了。
荣亲王霍昭手里一把羽毛折扇,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不远处两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正要感叹现在年轻人就是不一样,他视线落在苏幼虞身上之时,却忽然间愣住!
他一瞬不瞬盯着苏幼虞那张脸,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霍昭纤长眼睫轻颤了下,很快便恢复如常遮住了眼底落寞,“时候也不早了,这事办完了本王便放心了。”
他回身淡淡道,“剩下的旨意明天再宣。秦封你跟皇叔走,朝中有事要跟你商议。”
秦封顿了下,还是跟了上去,临走前叮嘱了句,“这屋子脏,带郡主去长明那边休息。”
他们俩谁都忘了让还跪着的朝臣起身,等到苏幼虞都被武澄带去云初瑶宫里,他们才颤颤巍巍的起身。www.
周围嘀嘀咕咕的议论,“真是造化弄人啊,谁能想到秦封竟然是皇室子。”
“我瞧着等出了国丧,苏幼虞八成就是王妃了。”
“我还当苏家那丫头倒了霉看上秦封,谁成想竟然是走了运。”
卫嫣然还愣在原地跪着,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秦王?他……他怎么会?
深夜,苏幼虞踏进云初瑶宫殿里,女护卫上前敲了敲云初瑶的房门,“公主,璟瑶郡主来了,你睡了吗?”
房间里灯火晦暗,半晌传来云初瑶气弱的声音,“我睡了,明日陪姐姐玩。”
女护卫凝眉,“郡主,我们公主从晚宴回来就心情不好,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奴婢先送你回房休息吧。”
苏幼虞刚走了两步,忽然闻到了一股轻微的血腥气息,她脚步一下子停下来,顺着那股气息的来源一下子看向了云初瑶的房门!
苏幼虞回头,几步回到了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瑶瑶你没事吧?”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
女护卫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些不对劲。
苏幼虞一把推开房门,赫然看到云初瑶跌在床边,雪白绒毛地毯上咳出来大片的血迹!
苏幼虞惊了下,连忙跑过去,把云初瑶扶着靠在她身上。
她尚且有些意识,脸色发白,比秦封状况差了不知道多少倍,寝衣被咳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女护卫大惊失色,“公主!公主,奴婢该死!”
“嘘,不怪你。”云初瑶气息孱弱,“我可能是,到时候了。”
“到什么时候了,别胡说,你才多大。”苏幼虞转头,看着开始哭的女护卫,“别哭了,去叫御医!快去!”
女护卫连忙跑了出去。
云初瑶没什么力气说话,又咳了几口血,“我六岁就知道我只剩十年了,我早就准备好了。我还挑了个漂亮的盒子,在那边抽屉里。”
“姐姐我要是死了,就把我烧成灰,装在那个盒子里,让师父把我埋到兰塔城。”
苏幼虞眉头拧紧,忽然房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活着的时候天天赶我走,要死了想起你师父来了?”
顾言声音跟着有些急促的喘息,大步流星的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