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被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半边的天空,废墟中周家老小扭曲的焦尸时不时发出被烧的噼啪响声,周围黑暗中周家人被杀时撕心裂肺的惨叫,惊慌失措的他跌跌撞撞的被侥幸存活的下人刘顺拽着逃命
那夜的事,周仲齐不想再去回忆,不敢再去回忆,他脆弱的内心已经不愿再去承受任何打击。他不知该怎么办,老实讲,他从小生在周家这种炼丹大家里,一直都是养尊处优,从没吃过什么苦,这次突如其来的恐怖灾变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几天一直疲于奔命的他,见到钱二狗,内心一直紧绷着的弦一下子断了。
虽然钱二狗对他而言只是个半大小子,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待在钱二狗身边自己就能松一口气,仿佛钱二狗身上有什么能让人安心的气质一般。
唉想来是自己真的被吓破胆了吧居然指望这么个半大孩子周仲齐望着沉默不语的钱二狗,心里自嘲地想。
“不如这样吧,”一直沉默的钱二狗突然开口道,“你现在身上的灵石也不多了吧,到时候也没地方住,那就先回我的住处安顿一下吧。”
“二狗”此时周仲齐内心对钱二狗的愧疚达到了顶峰。想到曾经那么冷漠的自己,钱二狗现在居然还愿意帮他他没忍住又流出了泪水。说到底,他跟周伯余周云霞这类坏种还是不一样的,他只是胆小怕事了一点,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不分好歹的人。
钱二狗这时候心里也是乱乱的,不愿再多说什么,起身朝客房外面走去,周仲齐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少,少爷,您可算醒了,您不知道,家主他有多担心您”刚走出客房外,一个下人打扮模样的人凑了过来,一脸惊喜的跟钱二狗说道。
“啊?什么少爷?我不早就被周家赶出来了吗,早不是什么少爷了。”钱二狗顿住了脚步,皮笑肉不笑地道。想必这就是刘顺了,之前他还在周家的时候,对这人倒是没啥印象。
“这”刘顺的脑瓜子倒是还挺活络,愣了两秒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道:“钱钱公子,看到您醒了,小的心里也是欢喜。”
钱二狗没搭理这茬,而是道:“现在你们也没地方去,一块跟着回我的住处暂歇一阵吧。”
刘顺听了,脸上也隐隐显出了几分愧疚和不好意思。他作为周家里的下人,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原来钱二狗怎么被周家欺负的事儿的,没想到这位钱公子竟还愿意帮他们主仆二人唉,不过看样子现在家主和这位继子之间感觉很微妙啊,这钱公子都不叫家主爹了不过想想也是,都把人家赶出周家了,那确实也不算是周家人了,这法理上继父继子的关系确实也就不复存在了。
三人来到钱二狗买下的小院,钱二狗推开院门,钱鸿杰正在前院鼓捣他那些炼器的东西。
“二狗啊,你回来啦,唉,这二位是来买法器的吗?”钱鸿杰见到钱二狗回来了,便放下手中的活招呼道。
“啊不是,这位就是,是嗯,周仲齐这位是刘顺,是周家的下人”钱二狗有些尴尬,这给自己二叔介绍自己曾经的后爹的感觉也太他妈怪了,他此时真想火速逃离现场。
“周仲齐?”钱鸿杰皱着眉想了一下,“你就是二狗那个继父?”
“是,不知阁下是”周仲齐也有点尴尬,二狗家里怎么还有个陌生中年男子呢?
“我叫钱鸿杰,是二狗他二叔。”钱鸿杰脸色不善地道,“你们不是已经将二狗赶出周家了吗,这会儿还来找他干啥啊?”
周仲齐一下被问住了,嗫嚅道:“这,这都是误会,我”
钱二狗眼见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连忙拉过钱鸿杰,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以及特别说明了一下当初赶走自己的是周伯余。
钱鸿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不过面上还是有些不快,“哼,虽然你没有参与欺负我家二狗的事,但作为他继父,你也不管管。”
周仲齐自知理亏,也没敢还口,只是赔笑道:“过去的确是我忽视了些”
钱鸿杰脸色依旧阴沉,没再多说什么,低下头继续摆弄起他手上的炼器工具。
钱二狗则领着周仲齐和刘顺去了后院空出来的住房,把俩人安顿在了此处。
安排好了一切,钱二狗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扑在床上,心里闷闷地想,哎,自己这一步真的做对了吗?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说到底他其实还是没放下那份喜欢,没控制住上头的感情。他那便宜后爹,真是头一个让他有这么复杂感情的人。最开始也算是一见钟情,后来对周仲齐他是有过怨恨的,当初他跟一条丧家犬一样被赶出周家,周仲齐缩头乌龟的做法确实让他多少有些心凉。但如今这便宜后爹已经这么惨,那些怨恨也渐渐地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他真的不甘心和周仲齐永远都是这种尴尬的继父子关系,他想更进一步,他想得到这个人。
初恋啊,这周仲齐真的算是他钱二狗两辈子来的初恋啊!
钱二狗在这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周仲齐在另一间客房里也是思绪万千。他总算是有了个安顿下来的地方了,这让他稍稍安心。这二狗真是个心眼蛮好的孩子,就是对他有点特殊感情唉,想来是二狗还年轻,也是自小没了父亲,混淆了爱情和对父亲的亲情吧没事,他觉得只要多加引导,二狗一定能走上正道的!他做了这么多年家主,钱二狗对他那些特殊的意思他当然察觉得到,只是钱二狗这边暗暗地下决心想把他推倒,可怜他现在还想着怎么把这孩子的感情引到正道上呢。
周仲齐和刘顺算是在二狗家住下了。
周仲齐自感对钱二狗亏欠甚多,心里很是愧疚,对钱二狗的态度比起在周家时着实是关切了不少。
而钱二狗呢,总是感觉有点拉不下面子像以前一样那么无赖的缠着周仲齐了,这会儿心里倒是有点纠结,对周仲齐的关心佯装出一副反应平平的样子。嗯,他可不能做舔狗,舔狗,是舔不出未来的!不过内心的感觉却骗不了他自己,每次周仲齐关心他的时候,心里都微微地有些小激动,啊,这就是被喜欢的人关心的感觉吗?真的,感觉,好不错啊!
刚住下的几天,钱鸿杰怎么看周仲齐都不顺眼,这人之前作为二狗的继父,那么怕事,连给二狗出头都不敢,现在住在这,倒是对二狗热乎起来了,哼!
不过他虽然不满,但二狗看着好像也不是很讨厌这个周仲齐,看在二狗的面上,他倒是也没刻意为难周仲齐。
周仲齐当然不是不懂事的人,在二狗家住着,再加上他之前可是有“前科”的人,自然是不能在二狗这吃白饭。作为一个经济价值不亚于钱鸿杰的五重炼丹师,他便开始炼丹贩售,也是补贴了不少家用。刘顺也是极有眼力见的人,他修为不过筑基初期,也不会什么手艺,但是很勤快的给周仲齐和钱鸿杰跑来跑去的采购材料,连前台收账的活都揽了。
店里新添了售卖丹药的业务,钱二狗便把门前的匾额改了改,不过奈何少年他没文化,也想不出啥好名,干脆直接在原先“法器阁”下面简单粗暴地添了“兼丹药阁”四个字。看,多么直白明朗,多么平易近人,一看就让人知道这店里是卖什么的。
一个五重炼器师就让他的生意很红火了,这又添了一个五重炼丹师,这下他的铺子可谓是在万花镇家喻户晓了,灵石那是不愁没得赚啊。
在经济效益的作用下,钱鸿杰对周仲齐的态度有所好转,再加上刘顺也的确勤快,以前收账的活都是钱鸿杰干,刘顺来了让他可是松心了不少。而且这么多天过去,他也能看得出来周仲齐对二狗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这让他看周仲齐更是顺眼了不少。哎!他这可怜的侄子啊,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这会儿总算是享了点福啊!钱鸿杰每次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偷偷抹泪,我那侄儿啊,你以前过得多苦啊,这会儿就开开心心地享福吧,你二叔跟这周仲齐挣的钱都是给你花的
家里原本尴尬的氛围在渐渐磨合下改善了不少,甚至于钱鸿杰和周仲齐之间也渐渐有了一些共同话题钱鸿杰骨龄要比周仲齐大两岁,所以周仲齐都是亲热地喊鸿杰兄钱二狗听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这下完了,以后要是把周仲齐拐到手,这辈分可咋整啊?
钱二狗这几天心里很愁。他这会儿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不错,他承认,他还是喜欢着周仲齐。可是,原本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他,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迈出那一步了。周仲齐现在对他这么关心,态度这么温柔,他讲实话心里挺高兴的,但他要是捅破了窗户纸,谁知道周仲齐会怎么看待他呢?别说这里的人相对保守,就算是在他上辈子生活的现代,估计能接受这种事的人也寥寥无几吧。周仲齐会不会因此而疏远他,他现在贪恋的那份温柔会不会也荡然无存。
感情这种事真的伤人啊
苦闷到极点的钱二狗,今晚在自己房间里偷偷喝起了闷酒。修真界灵果酿的酒,那滋味喝起来比他上辈子所有尝过的酒都要好,钱二狗越喝越停不下来,最后干脆直接提起小酒壶,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
这一不留神,一壶酒满满当当地就进了他的肚子。
“这修真界的酒看来度数也不行啊,喝一壶都不咋晕乎,没劲儿!”钱二狗撂下空酒壶,坐在桌边小声自己嘀咕着。
正托着下巴暗自出神中,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二狗,你在吗?”周仲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哎,哎,来了!”钱二狗应声道,连忙起身打开了房门。
“嗯?怎么一股酒味?你喝酒了?”周仲齐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酒气,不由得问道。
“啊,自己没事,就喝了一点”钱二狗打着哈哈。
“少喝点,你才多大岁数啊”周仲齐忍不住絮叨了句,随后一转话头,道:“二狗,今天万花镇有个灯会,还有夜集,听说还有不少卖东西的,你要不要跟为父啊不,跟我去逛逛?我看你整天也是在家里闷着,出去转转吧?”
钱二狗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单独和周仲齐一起出去的机会,连忙点头称好。
这几天钱二狗愁,其实周仲齐也有些心里不是滋味,现在二狗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如以前了,对他的关心也是反应平平,哎,总感觉二狗这几天有心事,不像以前那么开朗了,今天带二狗出去转转,也是想改善一下他和二狗之间的关系。
两人便出了门,朝着灯会夜集举办的那条街而去。
周仲齐兴致勃勃地看着卖灵草的摊子,蹲下挑着灵草,钱二狗则有些心猿意马,站在旁边,楞楞地盯着旁边花灯映着下的周仲齐的侧脸,周仲齐带着一分笑意,正在和摊主攀谈。在钱二狗看来,他还是那么的成熟俊帅。说实话周仲齐的五官并不是多么的出众,可就是这种熟男的气质,把他勾的找不着北,目光紧紧粘着周仲齐,仿佛一刻也舍不得错开。
花灯橘红色的光照下,为周仲齐的薄唇添了一分殷红。旁边的花灯被微风吹的摇摇晃晃,周仲齐的脸庞此时显得有些朦胧。钱二狗就那么定定地站着,他多希望这一刻可以再长一些。
周仲齐买下了几种不常见的灵草,站起身,想招呼一声钱二狗,但钱二狗此时似乎又开始神游天外了。
“咋啦,你喝多了?这么呆呆的。”周仲齐看着钱二狗傻盯着自己的样,笑了一下,拍拍钱二狗的胳膊示意他回神。
钱二狗微微低头,尴尬地讪笑一下。这原主很是瘦高,比周仲齐要足足高出半个头。
两人便继续逛着灯会,接着往前走,这条街快走到了头,旁边的花灯和摊位变得越来越少。
轻视修真界酒的钱二狗这会儿才感受到这酒的阴险之处。刚喝下去啥事没有,这过一会儿酒劲才开始上涌,钱二狗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心里暗骂道:妈的,这酒真够阴的,坑死我了!别一会儿醉得回不去了,这家伙,这不是闹笑话吗?
“二狗啊,你不会真喝醉了吧?”周仲齐转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钱二狗。
“我”钱二狗醉眼朦胧地看着周仲齐,微皱起的眉,脸上担忧的神色,在他看来更是别有一番韵味。在酒劲下,心中的感情已经冲破了理智的牢笼。
钱二狗借着酒劲,乍着胆子,上前牵住了周仲齐的手。
“二狗,你”周仲齐有些不知所措。他要怎么面对这种感情?他们之前可是继父子啊他本来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不知为何对二狗有一丝心疼,让他不忍抽回。
钱二狗此时已经昏了头,见周仲齐没有抗拒的意思,又是猛的凑近一步,突然低头吻住了周仲齐的唇。
“唔”周仲齐一时不备,被钱二狗亲住了唇,随即尝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钱二狗垂下胳膊死死搂着周仲齐的背后,吻得毫无章法,只是趁着那股酒劲发泄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感情。
周仲齐挣扎着,脸涨得通红,一把推开了钱二狗。
“二狗,你,你你这是干什么!!你醉了,你你发什么疯”周仲齐语无伦次地喊出了声,一时间嗓子都有些破音,慌忙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钱二狗被周仲齐这一嗓子喊的清醒了两分,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闯了祸。
钱二狗正心里暗自发凉,惊觉自己闯祸时,“嗖”的一声,传来一声刺耳的破空声,旁边屋上的瓦片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哗啦掉下来,砸在地上碎了。
钱二狗被这瓦片碎裂的声音吓的一抖,顿时又醒了两分酒。
“什么鬼东西”钱二狗撇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瓦片,转过头,想磕磕巴巴地向周仲齐赔罪时,顿时一股恶风从身后袭来,钱二狗连忙抱住周仲齐往旁边的地上一滚,躲过了一击。
“什么人?!”周仲齐被钱二狗抱着滚到一旁,突如其来的袭击把他整懵了,挣开钱二狗的怀抱,爬起来大声质问道。
“来杀你的人!”钱二狗这才看清对方三个人的装束,一身黑衣,个个都蒙着面。我去,他怎么这么倒霉啊?第一次和后爹出去遛弯就能碰见这种蒙面人追杀的狗血情节?
“我跟你们有啥仇有啥怨啊?你们不能无缘无故就杀人吧?”钱二狗一边躲闪着黑衣人袭来的刀锋,一边瞪着眼道。
不过这群黑衣人的目标似乎是周仲齐,只有一个黑衣人过来拖住钱二狗,另外两个黑衣人则与周仲齐打斗了起来。
“妈的,真他妈哩晦气!”拖住钱二狗的黑衣人身手很是矫健,闪着寒光的刀尖次次都直逼钱二狗的要害处,钱二狗忙抽出自己的长剑,舞的密不透风,格挡着黑衣人凌厉的攻击,这酒劲都随着一身冷汗出来了。该死,这附近又很偏僻,没什么人过来,也没法叫人来帮忙!
过了两招,钱二狗也渐渐摸出了对方的门道,对方攻击速度虽快,但内力看起来明显不如他,每次用力格挡住对方的攻击时都能感觉出对方费了很大劲才能稳住手中的刀,估摸着是个才晋入金丹期的修士。
摸清了对方的底细,钱二狗也有了谱,在下一次格挡时便猛的一发力,锵的一声,对方的刀脱手飞出,趁着这一空档,钱二狗猛的往前一冲,一剑直刺入对方的胸口。
黑衣人喉咙里发出两声古怪的闷响,呕出一口血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周仲齐明显快招架不住了,啊的痛叫一声,直接被一个黑衣人打飞了出去,看样子挂了彩,身子一软扑在地上,样子有些狼狈。
眼看黑衣人就要行凶,钱二狗连忙冲过去加入了战局,与这两个黑衣人打了起来。这一交手,钱二狗心里顿时一惊。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功力很是深厚,少说也得是个金丹中层,另一个黑衣人功力也不弱,估摸在金丹下层的水平。而周仲齐一个金丹下层,平时也不修打斗,对他们而言就是个送菜的货,怪不得两招便落败下来,要是他再来晚两步,估计周仲齐得被人家一招整死。这他妈什么黑涩会组织啊,能找来三个金丹期杀手来追杀人。
完犊子,这下要完犊子了。钱二狗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今天就不该喝这破酒,平常不喝酒他都不一定能打过这两个人,今天喝了酒,周仲齐又负伤在旁边充其量只能当个拉拉队,这下铁定是没戏了。
“你伤的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见周仲齐在地上不吭声,钱二狗心里也着急了起来,一边招架着对方的攻击一边大声问道。
“胳膊,胳膊和肚子被他们刺伤了,现在站不起来二狗,你别管我了,我看出他们是魔血宗的人,是冲着我来的,你快走吧”周仲齐从地上坐起来,捂着流血不止的右胳膊,带着哭腔道。
“不行!!老子他妈死也得跟你死在一块!”钱二狗被周仲齐的话刺激的眼睛发红,一边咬着牙狠命朝黑衣人攻去,一边咆哮着说道。
钱二狗心随口出的这句话,直刺探进周仲齐的心,他没忍住眼眶一酸,这傻小子是真的爱上他了没想到钱二狗对他是这么
“你这傻小子说什么胡话”周仲齐苦笑一下,眼泪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呃!”钱二狗被两人围攻,难免招架不住,一个黑衣人一刀划到了他的下颌处,幸亏钱二狗反应快,一扭头躲开,所幸这刀划得不深,没有割到脖子上的血管,不然刚才他可就要被对方一剑封喉了。
钱二狗连忙一只手摸着玉佩,在心里急呼道:“器灵啊,你快点救命,再晚点我真就彻底死翘翘了啊!”
说完不顾听器灵的回答,也顾不上看下颌处的伤口,再次挥剑与那两个黑衣人战在了一处。
刚才与器灵联系终究是分了一下神,一个躲闪不及,旁边一个黑衣人一个鞭腿踢出去,砰地踢中了钱二狗的小腹。
“操好厉害的孙子!”钱二狗被踢的冷汗都要把背后的衣服浸透,嘴里疼得不干不净地骂出了声。
“死到临头也就只剩嘴硬了!”对面一个黑衣人冷哼一声。
器灵这时候发功了,果然这器灵还是给力的,没关键时刻掉链子。
钱二狗顿感一股力量涌入,手上的剑都拿的更稳了,已经和黑衣人打红了眼的他大吼一声便冲了前去,每一下挥剑都带出破空的咻咻声。“他妈的,谁死到临头还不一定呢!”
“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比刚才还难对付!”为首功力深厚的黑衣人硬接下了一招,不由得惊声说道。
“没想到吧,你狗爷我后招多着呢,现在滚来得及!省的一会儿吓死你!”钱二狗抹了把脸上的血,整个人血次呼啦的显得更加狰狞,又是卯足了劲攻去。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分两路同时向钱二狗左右攻去,钱二狗连忙一横手中的剑,砰的一声,力度之大把他手臂都震麻了。
“真难缠啊”钱二狗没想到就算器灵的灵力输送给他还能打的这么艰难,看来以后真不能总是依赖器灵在最后救命了,他必须要变得更强!
两个黑衣人也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格挡住他俩的全力一击,为首的黑衣人往后一撤,躲开钱二狗横扫过来的剑锋,但另一个反应稍慢的黑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被钱二狗一剑狠狠扫中了腰部,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伤处。
这一剑虽击中了那个倒霉的黑衣人,但钱二狗伸长手臂这么一挥剑,也漏出了破绽,另一个黑衣人则乘机扑过来,身形快的像只猎豹,一刀刺入了钱二狗的胸口。
“咳!”钱二狗首先感到的不是痛,而是全身发冷。浑身的力气仿佛都随着胸口处的血液汩汩流出,随后胸口处的剧痛让他站都快站不住了,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二狗,你受伤了!”一直关注着战局的周仲齐眼看着那把刀刺进了二狗的胸口,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空白一片,顿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捂着还在流血的腹部,挣扎着朝钱二狗的方向冲去。
不行,他不能死,至少是现在,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周仲齐肯定会被他们给杀了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钱二狗呜哇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子,手中紧紧抓住他的剑,死死盯着面前那个唯一还有战斗能力的黑衣人,咬着牙说道:“我今天就算是死也得拉着你们垫背,他妈的,我要是怂了,就他妈不是你们狗爷!”
黑衣人与他缠斗了这么久,体力也差不多快要透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顽强,被刺中了胸口还能这么撑着。
“大哥,咱们撤吧,这小子太难缠,以后机会还有的是,何苦搭上咱自己的命!”另一个负伤的黑衣人明显撑不住了,出声道。
为首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忽然转头背起了之前被二狗一剑刺死的那个黑衣人的尸体,拉起另一个负伤的黑衣人,恨恨地说了一句:“撤!”
两个黑衣人,外加背着的一具尸体,便匆匆消逝在了夜幕中。
看着黑衣人离去,钱二狗强撑着的那股劲瞬间泄了,扑通一声就躺在了地上。
“二狗,二狗!”周仲齐顿时哭了出来,忙让钱二狗靠在他的怀里,察看他的伤势。此时钱二狗差不多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枕在周仲齐的腿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快去,快去叫人”还没说完便眼睛一闭过去了。晕死过去之前最后一丝意识就是,嗯,真没白救他这便宜后爹啊,大腿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