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炬,会瞧不出来谁更适合六郎,谁对六郎的前程更有益?这事稀里糊涂过去也就过去了,什么停妻再娶?民不举,官不究,姜家无权无势,姜氏自己名节有亏,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也就是了,怎么老爷子还非得把姜氏带回来添乱呢?
章老太爷对章二老爷很不满,见他执迷不悟,说话的口气就重了些:“什么交待?交待什么?”
章二老爷这个恼着成怒。当初要给六郎说亲,老爷子也是点过头的,这会儿想一出是一出,反倒把食言而肥的帽子扣到了自己头上,这叫什么事?
他不好啥着老太爷说,章二太太便上前道:“老太爷,林氏知书达礼,温婉贤淑,这半年来对六郎是悉心体贴,并无大过,这无缘无故的要休她回家,林氏怎么可能点头同意?”
章老太爷看向不太情愿的章二太太。
无知蠢妇,怎么教都教不聪明的了,可偏偏老二为她所惑,这么多年都当成个个宝贝似的宠,他倒不知,章家人各个都是痴情人。
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不犯蠢犯到自己跟前,不理她也就算了,她倒以为她在章家有多大脸。
章老太爷心内不满,却到底不好当面作颜作色的训斥媳妇,只用手指着章二老爷:“父母在,不分家,可你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六郎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出去?子不教,父之过,你敢说这些事,你一点儿错都没有?”
他压根不接章二太太的话碴,生生把她撇到了一边。
“都是那小兔崽子……”章二老爷怒气盎然的开口,可话音没落,章老太爷就把手中的茶碗用力的掷了出去:“混帐,都这时候了你还要推卸责任?”
他都多少年没这么喜怒形于色了,章二老爷也多少年没受过老爹的脾气,冷丁被吼了一声,吓得一怔,那茶碗里的茶水一点儿没剩,全泼到他身上。
章二老爷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父亲息怒,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章二太太面色赤红,这一盏茶本应该是泼在她身上的,老太爷给她留脸,这才泼到了二老爷身上,可还当着姜辛的面呢,章二太太这做婆婆的颜面丢尽,心里是又气又恨,却一个字都辩驳不得,只能委里委屈的跪到章二老爷身后。
姜辛犹豫了一瞬,也跟着跪了下去。
老太爷借题发挥,有替她出头出气的意思,但更多的是试探她。她受委屈是不假,但杀人不过头点地儿,又兼子不言父过,她是晚辈,没有揪着长辈的错处不放的道理,否则章老太爷对她原本就不佳的印象便会一落千丈。
姜辛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纵然做不到一笑泯恩仇,但埋头不说话还是能做到的。
章老太爷颇为失望的瞟了眼姜辛,又把视线挪到章二老爷脸上,道:“家和万事兴,这道理不用我再给你讲了吧?”
“儿子明白。”章二老爷本来还想说章哲的不是,想想还是作罢,若是连自己和儿子订了契约的事都撂到老太爷跟前,只怕老太爷又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做事不过脑子,跟儿子都生分到这个地步,徒然让外人笑话了。
章老太爷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六郎这孩子性子倔,越是这样越不能打压,得慢慢拢络着哄。”
章二老爷拭了拭头上的汗,心道:您现在倒说这风凉话,可从前也没见您对我们兄弟几个这般温和,果然是隔辈亲啊。
心里腹诽,嘴上还要信誓旦旦:“儿子一定把六郎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