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对章哲说起此事。
她对聪哥儿的表现觉得莫名其妙。她当然可以理解这么个半大孩子很容易出现极端的逆反心理,但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和章贤做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她当然乐见其成他们父子不和,可说到底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自己日子过得好不与不好,不是建立在别人悲惨和痛苦之上的。
当然她乐见章贤过得不好,但也没无聊到有事没事都诅咒到他的家人的地步上。
章哲对此也无可耐何:“只盼这孩子能自己想通,别钻了牛角尖。”
他还希望三哥能有所收敛,虽不至像从前那样独宠胡氏,可到底现在身边妻妾不少了,能不能别左一个右一个的往身边划拉?聪哥儿不小了,难不成让他有样学样,将来和三哥一样?
章哲有意去寻聪哥儿说话,告诉他,你姨娘虽然没了,可你还有你爹,你兄弟呢。前一个是他必须要尽孝道的义务,后者是他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
聪哥儿面上彬彬有礼,进退有度,他说什么聪哥儿都点头称是,甚至很大人似的道:“六叔教训得是,侄儿知错,以后一定改。”
那稚嫩的面庞上已经长出了微微的绒毛,就像春雨过后冒出地面的小芽。
可章哲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乖顺外表下有着一颗异常倔强的心。
他还能怎么说?
子不言父过,胡氏已经死了,难道要为着她,把章贤、顾氏都翻腾出来?
章哲与聪哥儿别过,回内院时正碰见从章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的邵嫣然。从前还能打个招呼,现在章哲只能视而不见。
邵嫣然却身不由己的走到他跟前,福身低低的道:“六爷?”章哲嗯一声表示打过招呼了,邵嫣然却叫住他:“六爷,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章哲也就站住脚,道:“嗯?你说。”
邵嫣然离他站得并不远,近得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男子特有的麝香,她恨不得再往前走一步。他们两个之间,始终差的就是这一步,他就是她的了。
可她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这么冒进。
邵嫣然勉强笑笑,道:“这句话,我很早就想和六爷说了。不知六爷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章哲勾勾唇,道:“怎么,你有更好的建议?”
邵嫣然道:“我一个闺阁女子,能有多大见识?不过是些浮浅的意见罢了,在六爷跟前,有班门弄斧之嫌。”
章哲笑笑不作声。她虽说得谦虚,可她脸上的神情完全不是那码回事,她似乎就等着他不耻下问呢。
邵嫣然见他不为所动,只好自己接着往下说:“六爷是堂堂男儿,理应志在四方,怎么能甘于困守宅院,默默无闻?你姿质不凡,当年也曾经熟读经书,深得先生厚爱,你为什么不去科考呢?若是你觉得没有把握,我可以求我父亲出面,替你谋个一官半职,只要你肯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