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那院里胡姨娘的小丫鬟,将药渣子倒在路上,奴婢看不过眼,说了两句,她便和奴婢吵了起来,奴婢见闹起来不像话,便想就此作罢,哪成想她倒不依不饶,扑上来动手,奴婢一躲,她摔了个前爬,头都摔破了。”
胡姨娘病了,姜辛是听到点儿风声的。
一点儿都不奇怪,章贤把姜蜜弄进府,胡姨娘做为身边人,不可能瞒得住,这么多年独占章贤一人宠爱,却一而再的被章贤连纳新人打击,除非胡姨娘的心肠是铁打的,否则不可能没有一点儿触动。
后院里女人争宠的手段,姜辛所知不多,她也没兴趣去问胡姨娘的病是真是假。顾氏不肯落个苛待妾室的名声,延医问药,十分周到。
姜辛知道小户人家有把药渣子倒掉到大路上的说法,被过往行人踩踏,有去晦气的说法。但胡姨娘的丫鬟把药渣子倒到两院相邻的夹道上,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但这些都是小事,为这打破头,实在是让人笑话。
姜辛倒不觉得安年有多错。
这一大家子人住着,总有筷子碰着碗沿的时候,总不能因为害怕惹事就各个都夹着尾巴做人。不只是她,她的丫鬟也是,如果她一味低头装孙子,底下的丫鬟不免有样学样,各个都是怂包一个。
长此以往,也只会让人更加变本加厉的骑到她的头上来欺负她。
章哲待她虽好,她却不可能永远都活在他庇护之下。难不成女人之间的斗口吵架,也要他一个大男人出面不成?
当然,新婚那晚是例外。
是以姜辛好笑的道:“你怕什么?莫非是你先动的手?”
安年一愣,猛抬头道:“不是奴婢。”
姜辛道:“既不是你的错,你怎么反倒求我救命?难不成谁还敢不问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不成?你放心,我若护不住你们,便是我连自己也护不住的时分了。”
姜辛请人去问顾氏在做什么。
顾氏很快回信儿,只说请姜辛过去。
两妯娌一见面,便不约而同的笑了。顾氏脚边正跪着磕破了头的小丫鬟,一脸苦相,显然刚才被训斥过了。
顾氏笑道:“我们两个倒是想到一处去了。”她很大方的道:“事情经过我都知晓了,原是这小丫头不懂事,不过是才提上来做粗活的,没规没矩,我正想把这丫头交给你处置呢。”
她做态大方,姜辛也不予计较,只道:“我是怕三嫂心里存了结,这才带了安年来给三嫂赔罪,索性咱们两个都别管,叫她二个自己去掰扯吧。”
那小丫鬟便上前朝着安年道歉。
安年也就红着脸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错。”
等到姜辛带着安年走了,素梅悄悄来到顾氏身边,道:“都办妥了,只等晚间,这药便能熬好……只四喜受了惊吓,奴婢赏了她两吊钱。”
谁都知道四喜因为药渣的事挨了骂,以后她只会把药渣埋到地下,不出多长时日,那药渣便能化为尘泥,还有谁能查出端霓?
顾氏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良久低嘲的道:“我也算是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