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贤回到章府,便径直去见章老太太。
章老太太满面怒容,正呵斥着底下人:“一个个都是死人么?由着他们兄弟几个在大街上胡说八道?章家几时出过仗势欺人的事?怎么到了他们口里,就诬陷成这样?”
众人不敢应声,只低着脑袋听训。辩也没用,都说法不责众,看热闹的人那么多,章家人总不能拉着一个一个跟他们解释:我家三爷真的没打姜二姑娘,不不不,姜二姑娘还回打了我家三爷,也不对,她可是拿嘴咬的,咬的肉都烂了。
前者是死不认错,让人唾弃,后者是孬种没用,被人女人打回来,无端端的让人白白羞辱。是以怎么做都不对,还不如什么话都不说呢。
听说章贤来了,章老太太这才打发人都出去,喝了口茶,缓了缓神。胸口跳得不成规矩,一会急一会缓,她的血脉好像也跟着这不规律的心跳失了大半。
章贤进门就跪下了:“此事皆由孙子引起,孙子会一力承担,我这就去姜家道歉赔罪。”
这个孙子一向倨傲,几时承认过自己错了?他的头这一低,可见事态十分严重,章老太太气得心口绞着疼。
可事情已经出了,她再骂自己孙子也没用,示意他起来,道:“这事也怨不得你,年轻人火气重,谁都有一时忍不住的时候,罢了,知错就改,浪子回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
再不想给姜家好脸,这个罪也得赔。
章贤见祖母还算理智,这才又道:“误会既已生成,若此时和姜家退亲,反倒让满城的人都说我心虚。男子汉大丈夫,上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孙子不想成了过街老鼠,所以,两家亲事务必得成,不仅要成,还要尽快。”
章老太太嘴唇都哆嗦了,从前她对姜辛十个不满意,现下简直是成百倍的增长。可孙子的话有道理,这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但吞可不能白吞,把姜辛娶进门,和姜家的帐再慢慢算。
她笑笑道:“好,好,你有这志向,祖母自然支持,这样,我今日和你一起去姜家,务必促成这门亲事。”
章贤微抬头,一向刚毅的脸上满是愧疚:“让祖母为难了,孙子万死难辞其咎。”
章老太太摆手:“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大过节的,别说什么死活,人言固然可畏,可人活着可不光为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只管做你自己就成。”
祖孙两个既然商议已定,也不耽搁,叫人直接送了贴子,不等姜家回信,即刻起身去了姜家。
姜老太太避而不见,姜大太太一脸忧色:“老夫人,实在抱歉,我家老太太病了。”
章老太太还要演:“哟,怎么病了,什么病,可请了郎中?”
姜大太太一无所知:“侄媳妇也不清楚,刚才我去给老太太请安,见老太太面色惨白,咳得惊天动地,听丫鬟们说痰盂里都带了血丝。已经着人去请郎中了,这会儿也该到了。”
姜大太太并不知姜辛被打之事,因此说话作态没有丝毫破绽。章老太太再强硬,也不可能非得闯进去跟个病人说道,只好道:“那是我来得不是时候,这样,我回头送些上好的血燕来,清肺去火,或许你家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