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怕疼。
兰柠语气没什么起伏:“你该庆幸那只蚊子停在了车窗上,而不是你头上,不然……”他耷着眼皮,目色沉沉。
林景深心有余悸地盯着兰柠,嘴唇翕动,似乎有长篇大论想说,但酝酿好久,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最后默默把嘴闭严了。
司机老陈见后边的两人都不说话了,觉得车一直停在路边也不是个事儿,小心翼翼地试探:“先生,我们出发吗?”
林景深张嘴正要开口,余光扫到破碎的车玻璃,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去,抬起手抚了抚额头,略显尴尬地将脸转向车窗。
他像个出色的默片演员,整套动作一个音儿都没敢发出来,被吓静音了。
老陈只得将目光转向兰柠,重复问道:“先生,出发吗?”
兰柠点点头:“出发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兰柠耳边清净下来。
林景深绷着身子坐在他旁边,呼吸都放得很轻。
车子一路南行,驶进别墅区,停在一幢三层建筑前。
林景深没了霸总下车时该有的派头,跑得飞快,一阵风似地刮出好远。
兰柠也下车,慢条斯理地向门口走去。
林景深比兰柠先一步进门,他的狗热情地跑来,蹭着他的腿,围着他转圈。
换作平时,林景深会摸摸狗头,夸一句好狗。
但今日不同往时,他脑海里还是兰柠徒手一拳捶碎玻璃的画面,在心里暗暗叫险,他差点被捶成狗头。
林景深推开狗子,长长舒了口气,小声叹道:“好险。”
不过好在到家了,兰柠就算手劲儿再大,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捶他脑袋。
狗围着主人闹了半天,没有得到夸奖,悻悻地卧到沙发边。
与此同时,林显原和妻子唐曼听到客厅的声音,先后走下楼,睨着林景深身后:“景深,他人呢?”
林景深当然不能说自己害怕被捶碎头,先躲进屋里了,强行挽尊:“我让他在外边散散晦气再进来。”
林显原和唐曼对视一瞬,赞许地点点头:“还是你考虑周到。”
兰柠的手刚好搭在门把手上,听到了屋子里对话,额发半遮住墨瞳,黑泠泠的窥不见心绪。
他并未显露不悦,而是当做没听见一般,推门进屋。
他一进门,客厅里三人一狗,齐齐看向他。
兰柠弯起眉眼:“一家四口都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