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各位大臣,全都集聚在此地,站好队列,能够说得上话都在议事殿里了,至于那些品级低下的一些小官员,只能在议事殿外站队,瞻仰皇帝的风采。有事上奏,他们是不够资格的,须得一级一级往上呈报,再由相关大臣在议事殿内提出,而议事也不是他们能够妄自议论的,即使有不同看法也不能说出来。
小官员其实不入宫没关系,但是为了防止有些大臣依仗自己的职务之便,将呈报的事情隐瞒下来,所以一个月中有两日是京中所有官员都必须上朝的,让小官员也有机会面圣。
皇帝从侧方走上皇位,落座,看着底下跪伏行礼的朝臣,只有为首的太子不必下跪,静立在一侧首位,行半礼。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对着既是父亲又是一国之主的皇上,还是要行礼的,只是不轻易行跪拜大礼,只在祭祀时才会有此要求。而在官职上,太子也并未安插在众多官员之中,而是在皇帝身旁学习帝王术,协助皇帝处理朝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吧。”
“听闻西南一带盗匪猖獗,地方官员招架不住,不得已向京中求援,众位爱卿可有何想法?”
“臣愿率兵亲临,将盗匪打击殆尽,还西南百姓一片安宁。”
脸色黝黑、神色凛然的中年男子出列,行礼后表示自己愿意为圣上解忧。
“如今西南百姓正是睡不安枕的时候,想必心中十分惧怕,而今景王大败北境蛮夷,在百姓心中威望甚高,且此次景王率领一众将士回京,正要安顿,不妨让景王率领将士到西南处,一方面以景王的威望安抚百姓恐慌,另一面,届时率领回京的将士们便可安置在西南一带。西南一带山野不断,绵延起伏,历来是荒凉之地,却也有着名的矿藏,以玉石闻名的玉城便是在那儿。一直以来,兵力部署在东部、南部以及北部,西南至西北这一条线上却兵力匮乏,此前未曾生事自然不无不可,可如今西凉换了君主,西凉长公主继位,此人心思深沉,绝非喜好安乐之人,圣上不得不防啊。”
皇帝若有所思,西凉长公主继位,确实是他心中隐患,只是让景王去?这一点还需琢磨琢磨,罢了,也不急着安排,再想想吧。
在百姓心中威望高?景王的眸底略过一道阴影,那开口的官员是太子一派的,能够让他不好过自然要竭尽其力。他手握兵权,本就让父皇十分忌惮,如今他战绩大好,在此时提起他的功绩,岂不是在提醒父皇,功高盖主,要严防他这个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的儿子?上位者,如何能够容忍臣子在百姓心中威望盖过自己?他们是父子,可同时他们更是君臣,君臣有别,一旦到了君主容忍的底线,只怕下场也不会好过。
“景王,你是如何想的?”
皇帝看向这个素来不得他喜爱的儿子。人就是这样奇怪,这个儿子能力也有,否则不会战绩赫赫,但是,他没有野心,跟他的生母一般,都是十分温和平顺的性子,跟他一点都不像。可是,太子很有野心,而他其实也对太子颇为喜爱,但同时他也因为要防备太子而无法真的放下父子之情。皇宫之中,哪有夫妻、父子、兄妹?即使明知道这深宫院墙里,只有算计和谋划,冰冷冷的,但还是那么多人争着要挤进来,这就是天性啊,想要追求权力,将天下牢牢握在手中。
“但凭父皇做主。如今西南匪类突然兴起,而绵延的山脉背面便是西凉,儿臣恐怕其中有诈,确实需要派遣将士驻守,严防西凉人翻过山脉,悄无声息的潜入大兴。西凉长公主,如今的西凉王,生性强悍好战,不输男儿,只怕她的心胸也十分宽广。”宽广到想要吞下大兴。
前西凉王性情温和,处事作风较为保守,不喜战乱,因而西南一方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只是两国交界,定然是双方都派遣了驻军,防止敌国奸细潜入。因为前西凉王签订的和约,西南虽有驻军但兵力并不够强,防御敌国奸细可以,但一旦开战,保守估计,至少要退两座城池才能借着地形撑住一阵,等待援军。
所以,为了百姓着想,为了大兴的安宁着想,即使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