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小芜的声音:“太后娘娘,陛下已经睡了,有什么事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太后娘娘——”
可惜已经晚了。
清欢眉眼一冷,她坐在床上,乌黑的发披散在肩头,抬眼看向连通报都不需要就直接带人闯入她寝宫的太后。
太后与摄政王年纪差不多大,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保养的却十分年轻,和清欢站在一起说是同辈也有人相信。此刻她身着明黄色太后服,珠翠满头雍容华贵,左手被大太监托着,身后跟了一串宫女嬷嬷,个个都是眼高于顶。
早在小芜故意放大声音说话的时候清欢就将摄政王藏起来了,她这张龙床很大,藏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面对太后她半点没在怕的,曲起双腿单手托腮,懒洋洋地问:“母后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太后屏退左右,她比谁都怕皇帝的真实性别被戳穿。“皇帝,哀家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嗯?朕该知道什么?”清欢打量着这位叫人忌惮的太后,对方能将皇帝控制于手掌之上,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甚至于清欢有种感觉,如果有机会,太后应该也会很想当皇帝。“这么晚了母后亲自前来见朕,究竟想说什么?”
“你今天是不是出宫了?”太后冷声问,“去哪里了?”
她走的时候大摇大摆的,太后知道并不奇怪,可能让她深夜来找她,那必然是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清欢也不打算瞒着,因为无论早晚她跟摄政王的事太后都会知道。“四处走走而已。”
“一派胡言!”太后露出怒容。“哀家同你说过多少次!摄政王居心叵测其人当诛!你却换了女装去见他?!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之前我以为你想通了肯杀他,虽说没有成功,也算你有了觉悟,如今你可倒好,自己送上门去,可还有身为皇帝的自知?!”
清欢说:“如果不是母后对朕威逼利诱,朕如何会杀他?朕杀过这个人了,没有成功,你可不能怪朕。”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心思!”太后看着清欢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在她看来,这个孩子不能为她所控制,不再听她话的时候,那就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了。“你与他那样亲近,背着哀家与其多次私会,他为你在朝堂上屡次出头,你会真的下杀手?摄政王没死就是证据!皇帝,你太糊涂!”
清欢在心里感激她这么说。因为女帝当初是真的想要杀死摄政王,而摄政王心脏比常人偏一寸这件事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可是趁着今日太后神助攻,之前那件暗杀摄政王的事情就能揭过去了!没有这隔阂,摄政王就不会再心有芥蒂。
于是她淡淡地说:“他没死是他的福气,并非朕能左右,母后何必怀疑朕。”
“哀家太了解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些年来若非哀家,你如何坐得稳这个位子!”太后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你要亲自杀了他,哀家信了,这才将埋伏的人马撤去,你可倒好,连个心甘情愿为你而死之人都杀不掉!”
清欢在心里希望她继续往下说,不过再继续说下去难免有造作之嫌,有些事情见好就收便可,摄政王聪明绝顶,他一定能脑补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因此她对太后道:“这些事早已过去,母后再提它做甚。”
“从今日起你便被禁足了!哀家会派人日日夜夜看守着你,你不要想再出宫一步!”太后忍无可忍地看着她,清欢在心中叹息,这哪里是一个母亲在看自己的女儿,分明是主人在看不听话的宠物。
她没有回应,太后也懒得再理她,在太后心里,这个女儿无能又自负,实在不值一提。若非她生她后坏了身子骨,膝下再无其他孩子,怎么可能会一手将她推上帝位。如今这颗棋子突然想要脱离她的掌控,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