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彼此微微一笑,便别过头去,像是多年未见已经生疏的老友,只剩下了这样浅淡的问候。
新娘子丢捧花的时候孔叔叔激动的快要炸裂,可惜他没接到,清欢也没接到,于是他垂头丧气地坐下来,耷拉着脑袋像只难受的大狗。
清欢觉得他真是越活越过去,掐了下他的耳朵,“待会儿我先回去了。”
“为什么?”
“芝芝说梁泽会跟着他们一起敬酒,我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跟他说话。”她并不是还爱着这个人,只是看到他就会想起不美好的过去,虽然那过去对她来说也很陌生,可失忆前的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她不想否认对方的存在,也不想让现在的自己隔应。
她跟梁泽之间,朋友都没可能。是她自己亲手划了这道泾渭分明的线,那就永远不会越雷池一步,希望梁泽也是这样想。
可梁泽,又怎么能再去喜欢旁人呢?
于是最后孔寒日留了下来,清欢借口不舒服先回去了。她走的时候梁泽没有看她,也没有送她,只是在她的背影消失的那一瞬间,梁泽抬起头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与客人谈笑风生起来,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清欢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她经常坐着看文件,导致肩膀这一块经常不舒服,孔寒日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计又会唠叨着要她去检查。不过大姨妈两个多月没来了,她确实该去看看,估计是工作繁忙昼夜颠倒导致内分泌紊乱。
反正一时半会也有时间,她干脆就开车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排队挂号等看诊,期间上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跟一个男人撞了个正着,清欢扶住了墙壁,对方却往后摔倒了。她连忙去扶,可对方看到她的脸却倒抽了口气,很惊慌的样子。清欢眯着眼睛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位是那个给她看病的心理医生——痴痴爱恋万笛十几年的备胎。
因为他故意引导她的心理问题并且给她开了处方药的关系,孔叔叔查出来后非常愤怒,找人吊销了他的营业执照,并且好好教训了对方一顿,不过现在怎么……看起来过得不太好啊。
清欢好奇心起,就跟了过去,然后看到了更吃惊的一幕,对方竟然是带老婆来产检的!
那个老婆不是旁人,正是很久不见的万笛。只不过她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从前的万笛是优雅自信的都市女强人,可现在,她的表情呆滞眼神茫然,就好像是个……傻子一样。还有她明明看见了清欢,却仿佛不认识她,呆呆地又别过了头。
男人带着万笛进去,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很疼爱她,可是清欢分明看见万笛要闹要哭,男人却狠狠地咬了她一口——真的很用力,她的手腕上已经出血了。
然后万笛被吓得不敢动,男人才又恢复了爱怜的表情,带着她进去了。
等到他们做完产检,清欢才打了个电话给孔寒日,等轮到她的时候,她故作好奇地问了一下医生:“刚才出去的那对夫妻好奇怪啊。”
医生是个年过五十看起来很富态的女性,听了她的话笑呵呵的:“有什么奇怪的,那男人的老婆生病了,以前抑郁症的时候吃错了药,精神出了问题,不过这可是个好男人啊,不离不弃的,好不容易老婆怀孕了,三天两头带来做检查,就怕孩子有问题呢。咱们医院的妇科是出了名的,一次检查可不便宜,他是个打工的,你看他给老婆花钱那么舍得,一看就是好男人啊!”
“您的意思是说,他老婆已经傻了?”
“也不完全是这样,有时候也能正常说说话的,但刚才那种情况比较多。”医生很爱聊八卦,再加上清欢亲和力十足,不知不觉就说了一大堆,然后才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姑娘是来看病的是吧?来来来,是哪儿不舒服?”
清欢微笑回答,思绪却已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