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绫将一杯青瓷花茶移到沈清远面前,道,“哥哥已经看到我了,该放心了罢。邢烨来求亲一事与我无甚干系,祖母虽说罚我,也不过是想让清月心里好受些,也没什么。倒是哥哥,说罢,大清早过来看清绫,可是有何事?”
“清绫,你倒是越发的冰雪聪明了。”沈清远面上挂着宠溺的笑,随即又敛起,正色道,“其实,此事与我们沈府无甚关系,但是突然被揭发出,我总觉着不大对。清寒在读书,少恭毕竟是外人,我想着,只好来与你说说了。”
沈清绫听出话外音,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发生了何事?”
“两日前,朝中的通政史吴大人在早朝时被一位副都御使弹劾,说是伪造印信擅自动用,皇上大怒,当朝便让禁军前去搜查了吴府,搜出了伪造的信件与一些来往的书信,有通关书信,也有摄政书信,皇上大怒,将吴邕一族打入天牢。并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审理。父亲已两日不曾回来了,便是因为此案。这几日,因为这起案件,京城之中沸沸扬扬,众说纷纭。”
“通政史吴大人?”沈清绫秀眉轻蹙,隐约觉得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听过。“此案与父亲,与我沈府无甚干系,哥哥为何忧心?”
“春闱即将到来,春闱之后,便是殿试。清绫,我不瞒你。我们虽是举子,却也时刻关注朝局的动向,毕竟日后都是要踏入仕途的。”
沈清远道,“你想想,初七那一日,百官今岁初次上朝,便有人弹劾通政史吴大人,皇上盛怒,当场便下旨让禁军搜查吴府,禁军又正好搜出了物证,这一切衔接的如此紧密,是否太过巧合?无论吴大人是当真做出伪造印信一事,还是被人陷害?父亲身在大理寺,身为此案的主审人之一,已然被牵扯了进去,我心中,隐约有一丝不详之感。”
沈清绫闻言,远山般的秀眉轻轻蹙起,“通政史吴大人?”蓦然间,脑海一闪,沈清绫突然想起十五那日见到的那两名形迹可疑之人。其中一人,不正是吴府的人吗?而另外一人,是祝府之人。
沈清绫心中忽而生出了一个猜测,觉得不敢置信,却又有迹可循。倘若吴大人此次入狱当真与此有关,她又是否该插手?
一个是通政史,一个是户部侍郎,更何况户部侍郎身后还站着定远侯府,这两厢结合起来的势力,绝不是他们沈府能够轻易抗衡的。她又怎能轻易涉险?
只是,想到了户部侍郎祝延,沈清绫便想起如今已成为定远侯少夫人,越发嚣张高傲的祝柔,翦水双瞳微微一黯。
见沈清绫一时出神,沈清远轻声唤道,“清绫?”
沈清绫回过神来,见沈清远正望着自己,沉吟稍许,蓦然开口,“我明白哥哥的意思,吴大人此案,极有可能是政治的牺牲品,但无论是什么,这次的案件绝非偶然而起,而是有人想暗中对付吴大人。”
“这个暗中对付吴大人的势力,绝非等闲之辈。而此次审理这起案件的主审人,无论审理的结果如何,都会被牵扯进去,以父亲目前的职位与势力,哥哥忧心父亲可能会出事?清绫说得可对?”
沈清远见沈清绫面色从容的侃侃而谈,有一瞬间的怔愣,望着沈清绫的淡雅如风的面容,也渐渐凝重起来,“这正是我心中所想,却被你说出来了。清绫,我与你说这些,只是因为一时心郁,想找人说说话,我没想到,你身为女儿家,竟也能想到这些。”
“我早就告诉过哥哥,女儿家并非没有眼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倘若让一名从小受过教养的女子为官为政,你又怎知她做得不会比男子更好?”沈清绫轻轻一笑,忽而又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正色道,“不过,哥哥,这位吴大人为官如何?哥哥可曾知晓?”
“听说过些许名声,为官尚可。只是官场之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