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敞开着,付思躺着的大致轮廓映入倾斜的视线之中,林清言忽然觉得心里莫名的堵得慌,她也曾经是个被多数人嫌弃的孤儿,如今却要伤害一个懵懂无知的可怜虫。
也对,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对自相残杀都是自学成才,她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还怎么收手...
“你这话是认真的?”
石宏盛站起来,问出来这句话,想要确定林清言是否在跟他开玩笑。
“对,我没有必要去骗你,也不想要去骗别人。”
不想是不想,但有时候身体总是由不得自己,总是有一些理由和借口逼迫着她去做,那身体各个关节处,仿佛被钉上一根根铁丝,铁丝的控制权不再自己手中,像个木偶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
林清言坐不住,扶着墙起身,走到楼梯延伸连着的护栏旁,低头往下望去,这点高度突然让林清言有点眩晕。
本以为林清言是心甘情愿跟他回来的,这样冷不丁的来一句实话,再强大的内心也没法平静下来。
“你就这么想死,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石宏盛目光偶然间注意到了领带,他抬手彻底把脖子上碍眼的领带扯掉,摔在地上发泄,他此刻体会了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感受了,往日都是他给别人这种气受的,哪想到他也会有今日。
死?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死,她不想死,而且也从来没想让别人因她而死。
许多人对林清言这人的形容是冷漠,林清言要是不这性子,前两个任务怎么会轻松的完成。林清言这人对除秦筱以外的人是视而不见的,但不代表她能够做个去结束她人生命的刽子手。赵婼、周姄,这次是付思,一个接着一个,林清言心里压抑的难受,倘若最初没有让她得知这个可以救回筱的卑劣方法该有多好,为什么要用她的痛苦去残害别人。
吃肉却撇腥,她也是虚伪的自找烦恼,付思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林清言转过身来,顺着内心爆发出来,“这点话你就受不了?那我们呢,是,你是身娇肉贵的大家少爷,我们没法和你比,要不是她...你以为这一切是我想让它发生的?”
这段话不是针对石宏盛说的,仅是一位杀人犯的自我厌弃。
不知是不是憋在心中太久了,林清言话语结束时,眼眶中迸发出泪水,泪水成线流过脸颊。
林清言哭了,在石宏盛心中那位敢于与他反抗的人瞬间像变了个性格,脆弱的像被拔掉针刺的刺猬,石宏盛心软起来,为自己前几秒说过的重话而有点后悔。
没有安慰过人的石宏盛,他此时的表现像个没有恋爱经验的毛头小子。
石宏盛上前一把抱住林清言,“你别哭,是我说错了话,这样道歉行不行?”
他记得这种方法是在生意伙伴家遇见过得,小男孩被他母亲这样一抱,那哭声慢慢减弱了。手足无措的他回忆起这事来,没多想便这样做了。
林清言下意识的要推开石宏盛,但当可以直视到石宏盛身后房间内一切的目光,察觉到付思的动静时,要推开的动作终止下来,在石宏盛把她抱在怀中后,双手改变的贴在石宏盛的背上。
林清言踮起脚,视线对上了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的付思。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这话传入了石宏盛耳中,这带着哭腔绝望的声音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