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珠以帕捂面哭将起来,“可怜我爹娘活着时成日被恶妇欺辱,我虽有心替爹娘报仇,可我一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爹娘到底是白养我一场,呜呜……”
她哭得百转千回,一耸肩,一扭腰,落在府台大人眼里皆是风情,从未接触过烟花柳巷女子的府台大人,被她学来的这些媚态撩拨得昏了头,原本他匆匆赶去前院公堂仓促间也瞥见过简宁一眼,观面相似不像丁珠说的是个恶毒妇人。
可让丁珠这么一哭闹,他哪里还顾得上去多想,心下也觉自个方才斥责丁珠语气略重了些,恐是也惊到了丁珠,正待要上前安抚她几句,有丫鬟来报:“老爷,夫人头疯病又发作了,打发婢子来唤老爷呢。”
杨大人虽爱纳小妾,可对自个的夫人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不为别的,只因他夫人娘家颇有些财力,否则以他一个府台不贪不腐那点俸禄银两,如何养得起一院子的家丁奴仆?
“怎好好的又犯头疯了?”杨大人撇下丁珠出来,边往后院主屋去边问前来报信的丫鬟。
“想是天气炎热,夫人这几日夜里贪凉盖少了的缘故。”丫鬟说罢,许是怕他责骂,跟着又补上一句,“婢子们提醒过夫人的。”
“哎哟哎哟……”杨大人还在屋门外就听到夫人在房里哀叫,紧走几步入内,见有婆子摁着夫人两侧额头在揉捏,想是疼得不轻,面红耳赤的,看到他来,叫得声音越发大了。
“我来。”杨大人摆摆手让婆子退下,扯扯衣袖,亲自上前替夫人按着两侧额头,嘴里关切地问道:“可好些儿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夫人恼了,双足在地上顿了下,叫嚷道:“疼死了,哪有这般快便好的?老爷想是被新纳的小狐狸精迷了心了!”
“哎哟,轻些儿,你想故意弄死我呀?”
妾不过是个玩意儿,府台夫人其实并不介意,他纳个小妾养上一年半载的,她只是头疯发作疼不过骂上一句罢了。
“好,我略轻些儿,这样可好?”抛开夫人娘家的财力,府台大人对自个夫人也是有几分情意的,毕竟是年少夫妻过来的,他当初不过是一介穷秀才,连他老娘过世发丧买棺材板的几两银子,都是他夫人暗地里资助的。
“哎哟不行,痛杀我了!”他夫人烦躁起来,推开他手,自个摁着额头疼得满屋直打转。
看她疼成这样府台大人也很是焦急,一急忽忆起,先前他听闻那耿将军提到过,今儿无罪开释的小娘子会医术,还治好了耿将军他娘的病,他听说好像也是头疯病。
“来人,速去前院问下今儿放走的人犯住在哪家客栈,问明了速速去把那小娘子请来给夫人看病,快去!”
有小厮应了抬脚飞快朝前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