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责众,怕他个屌毛!”刚安静下来,一个声音响起,说话的是老大的二舅孟半仙。
孟半仙不是个正经的庄户人,他几乎没怎么下地干过农活,也瞧不上只会下死力干活的庄户人。他年轻时也外出闯荡过一阵,跟人学了吹笙,回乡后常去镇上摆摊算卦,靠着吹笙吸引人围观。他笙吹得还行,但算卦只会点皮毛,不过他歪心眼子多。
为捞钱,他常趁大人不注意,把辣椒水偷抹在婴幼儿眼睛里,婴幼儿不会说话,只知道哇哇啼哭,大人不明就里,他便趁机装神弄鬼说人家娃儿是被邪崇附身,只要请他做场法事即可驱除邪崇。
他所谓的法事就是拿上桃木剑乱跳乱舞几下,然后煞有其事的说邪崇被他从孩童体内逼到了眼睛里,再亲自拿块浸了清水的帕子给孩童擦擦眼睛。隔会,孩童还真不哭了,从此他在十里八乡也算小有点名气了。
当然,他和吴凤仙没有可比性,吴凤仙还是靠实力吃饭的,他则纯是靠招摇撞骗混几个钱。
不过大弯村村民对他还有几分信服,他这一嗓子吼下去,几个年轻后生又蠢蠢欲动,叫嚣着要打断老大的腿,给他一个厉害瞧瞧,让他知道孟家人不是好惹的!
老大没有老五那么浑,老五要是在,没准脑子一热都敢对他几个舅舅动手。老大虽不敢对他几个舅舅动手,可面对表兄表弟他也不带怂的,更何况真打起来他身后还有他几个弟弟,还有马福全。
马福全怎么说也是丁家村人,他想着马福全既然来了,自然会帮着他这个同村人,因而气势上一点不输他几个表兄表弟,同样大声叫嚣着,不服就干!
他哪里知道马福全此刻想一脚踹死他的心都有,本来都打算要走人了,他突然蹦个屁出来,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还耽搁他的时间,他上前一把拎起老大后脖领把他甩去一边,“给我闭上你的嘴!”
“你咋跟我……”
老大话没说完,让马福全一瞪,给憋了回去。
马福全把刀往地上一顿,两手交叠撑在刀把上,跟尊战神似的,目光冷冷掠过孟家那帮蠢蠢欲动的年轻后生,沉声道:“谁想动手可以,取家伙来,一起上,有多少上多少,放倒我再说。要是放不倒我,败了,谁再挑事我便抓谁。”
“这可是你说的,有多少上多少,我们这许多人还怕你一个不成?上就上!”孟老大的大儿率先接招叫喊道。
其余人也跃跃欲试,马福全有大刀,他们有锄头铁筢,谁怕谁啊,纷纷跑去拿家伙了。
“马大哥!”老六很是担心,在场的孟氏族人老的少的加起来四五号人呢,好虎尚架不住一群狼,他怕马福全托大会吃亏。
马福全一脸淡定,这些人顶多有把子蛮力,他这特警队长可不是白给的,区区四五十号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他拖着大刀去了院里,这时外面围观的村民有人叫喊起来,“他是县里的捕头,腰上束的是蓝色汗巾,上面绣的是虎头。”
大宴朝镇衙里的捕头腰上束的是紫色汗巾,上面绣的同样都是虎头,捕快汗巾颜色一律跟着捕头走,不同的是腰带上绣的是狼头。
捕头捕快虽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但那仅是相对于中上阶层,在平民百姓心目中地位还是有的,而县里的捕头又高于镇衙的,还是先前那个声音接着高喊道:“他先前自称马某,是马捕头,是破了县里幼童失踪案的马捕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