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可一双眼底却布满了恨意,尖锐的像是战场上的兵戈。
丝潋捂着胸口站起来,“蚕女,好算计。”
“你与我有何冤仇?”
“你杀了伯舆!”
丝潋猛然大吼,声嘶力竭,虞筝不禁皱了皱眉。
她记得,伯舆是丝潋的丈夫。
“蚕女!我恨你!我绝不会忘记你杀了伯舆的那一幕!”丝潋的胸口剧烈起伏,“这些年我为了能让伯舆重新化为人形,走遍九州四海,不管吃了多少苦,我都没有放弃!听说九穗禾可以让伯舆重新化为人形,我到处打听它的所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百年的时光我都挺过来的,我不会忘记伯舆倒在我面前的绝望,更不会忘记你身为天神,却不辨黑白、肆意夺走伯舆的性命!”
虞筝心中一讶,不解丝潋何出此言,她道:“照你的话说,当你终于得知岘山门藏有一株九穗禾,便苦心孤诣的想要混进来。想来,你原本的打算只是偷盗九穗禾,却不想会在岘山门见到我。于是,你使用分.身,偷偷释放了戒律长老殿里的虎妖,给你作帮手。而虎妖被释放的同时,你的本体和祁明夷在一起散步,这样,就能使包括祁明夷在内的众多双眼睛,都能为你提供不在场的证明。”
丝潋盯着虞筝,恨恨的笑了声,撕破柔若烟雨的表象,此刻的她,瞪着眼,幽冷如鬼魅。
“那头虎妖,伯舆曾对它有救命之恩,它曾对伯舆发誓,若有用得着它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当得知它碰巧被抓到岘山,我就暗中找它,将它放了出来。”
“你还教给它噬灵之术。”虞筝说,“它隐藏起来,吞噬岘山众生灵的元气,增加自己的修为。这样阴损的法术,我想,你也没少用吧。”
丝潋冷哼一声。
虞筝再道:“那虎妖修为本不如我,却能掩藏住妖气,不被发现行踪,这一点和你一样。暮辞说,有些仙草若吃下去,是可以化去妖气的,看来,你为了潜入岘山,真的做了太多准备。”
“是啊,太多了,太多了呢。”丝潋冰冷的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苦涩。
几百年的寻求,千山万水,迢迢跋涉,一个人孤单上路,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稍微回忆下从前和伯舆相处的点点滴滴,待夜风凉了,将她吹醒了,便更觉得世事残酷,漫长的生命都像是被灌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痛苦。
从前,她和伯舆初识的时候,是多么轻松。
后来,和伯舆结为夫妻后,又是多么幸福。
丝潋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因为她和伯舆感情深厚,他们又都拥有漫长的生命。
可她想不到,猝然之间,一切都支离破碎了。
而害得她失去伯舆,从此堕入恶梦的人——蚕女——她说什么也不会忘了这血海深仇!
丝潋猛然大吼:“蚕女!我要你给伯舆偿命!”
虞筝心下一紧,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丝潋自口中吐出白色的蚕丝,瞬间飞丝如雨,将虞筝缠住。
原来这丝潋是只蚕妖!
虞筝立刻明白,那日将她引去蜘蛛洞的柞蚕们,便是受到丝潋的蛊惑。丝潋是柞蚕,只消变成原形,便能和柞蚕们打成一片!
丝潋的蚕丝,已然缠住虞筝。暮辞欲救,丝潋却抢在他之前,用蚕丝将虞筝掳走。
“筝儿!”暮辞一惊。
只见丝潋拖着虞筝,如流星似的飞远。
夙玄拦住了准备追过去的暮辞,“不必过于担忧,这原本就是她二人之间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