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没有数过。”
宁禾脱下手上玉镯,垂手,那镯子掉了地,碎成四截,“这镯子乃陛下所赐,你摔了它,如何是好?”她面无神情,看似不羞不恼,心中却着实委屈与气愤。
何文本就聪慧,心中早料到这一日总会来,他躬身垂首:“但凭皇妃处置。”
宁禾却是问:“你有何憎恶的,又有何喜欢的?”
何文发愣:“文厌恶世间徇私舞弊,喜欢人间正道光明。”
宁禾嗤笑:“我问你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又不喜欢吃什么?”
何文尴尬凝思:“文喜欢睡到自然醒,不喜欢被人扰了清梦。喜欢吃瘦肉,不喜欢食菽。”
宁禾脱口:“好,今日起就罚你吃肥肉与菽,日日丑时睡,寅时着人敲鼓唤你起来。”
何文瞠目:“皇妃……你不罚我跪罚我挨打?”
身侧,阿喜与素香还有侍立的婢女侍从皆是大愕。世间还有如此的惩罚?
宁禾笑曰:“你是陛下的谋士,我又怎敢重罚你,便就这样,以一月为期就是了。你看如何?”
何文呆呆地望着宁禾,这惩罚……被人逼迫着做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之事,比挨一顿打还要折磨身心!
然而也是在瞬间,何文便清楚宁禾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当初不正是自己出了这法子才让身前这年华大好的人不得不来了皇宫,入了常熙殿么。
而不远处的顾琅予已经停下,将剑丢给了侍从,他分明已经听到宁禾这边的惩罚,但却好整以暇地披上外衫,像不曾听到一般。
宁禾与何文都明白,这场婚姻中被逼迫还有顾琅予,如果不是无计可施,他是万般不会娶她的。所以她的惩罚他心中肯定也是暗爽。
何文认命地道:“多谢皇妃开恩,那文先告退了。”
“告退?马上要到早膳时分,你应先去受罚了。”
何文愕然:“常熙殿内早膳一般都是粥与……”
“说了一月为期,便是一日三餐都算。”宁禾打断道。
而前处顾琅予已收拾妥当朝殿门外行去了,他身边的侍监秦二小跑过来道:“皇妃,该与殿下去陛下宫殿处了。”
宁禾亦朝殿外行去。出了常熙殿,经过几座殿宇后前处一直头也未回的顾琅予忽然间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片刻,宁禾已行至他身侧,正要问他为何停下,不想腰间忽然间多出一只手臂来。他已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正垂首含笑凝视着她。
宁禾被这突变的画风怔住。
身侧,秦二在道:“见过六殿下。”
顾衍……原来是因为有旁人在侧。
顾琅予双目含情,正与她道:“爱妃可要与本殿的步伐一致才行吶。”
“三皇兄。”顾衍朝顾琅予行礼,温润的声音隐约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