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禾心间那股担忧更甚,她从前看过多少史书。就算她并未亲身经历过皇子夺位,可任何朝代之下这些事都是难以避免的。她并不在乎是顾衍还是顾琅予登上帝位,她只希望这场储位之争与她、与她所要保护的亲人无关。
“今夜客栈留宿时我会与阿喜一道去备足这余下两日多的干粮,此刻回马车上后,长姐不要再吃任何东西,水也莫再喝。”暗夜里,宁禾的声音异常沉稳。
宁知诧然:“你是说……我的食物被人动了手脚?”
宁禾摇头:“我并不知晓是否是食物的问题,总之长姐明日后便吃我准备的东西就是。”
“那我此刻口渴得厉害,水也不能喝么?”
“我马车上还有一个柑橘未吃,稍后我让阿喜给你送来。”
宁知点头。
两人相扶着进了队伍。
待宁禾将宁知送上喜车,宁知道:“阿禾,我想只是我这身子太弱,你不用想太多。我已有□□载未这般长途行路了,上一次我出远门,行这么远的路还是跟你一道呢,彼时你也是宛如一个长姐般给呕吐的我递水递手绢。”
“是么,我已记不得了。”
安顿好宁知,宁禾才回到自己的马车中。她并不知晓宁知的不适是否跟顾琅予或者跟他人有关,又或许只是宁知确实身体太过娇弱,不适应这长途赶路。
然而发生在宁禾身上的意外却是让她不敢掉以轻心的,她重获新生,虽然这身体的名声不顺,但安荣府中祖母、宁一,还有宁知与阿喜却是待她最真心的。就算是为了祖母,她也不想安荣府再出任何事端。
将近要到亥时,顾琅予才命队伍在前头的绥城找了个客栈歇下。
绥城是座小城,此刻夜已深,城中灯火阑珊,路上只少有二三行人。顾琅予选的客栈是这城中二层楼的大院,宁知与宁禾的房间是挨在一处的。
临了房间,宁知早累得精疲力竭,连连喝了三大碗茶水。
宁禾虽也同样疲累,却是准备与阿喜一道出门去街面上买些干粮备好。
方踏出门,迎面便拂来阵阵透凉的冷风,宁禾倏然收住脚步,回身朝阿喜道:“我一人去,你且留在屋内。”
“小姐,这夜深,阿喜与你一道好陪你啊。”
宁禾摇头,连连将担忧她安危执意要陪她的阿喜劝回了房间。
此刻非平常,若是宁知当真出了什么意外,总应有个自己人知晓。虽然这么深的夜里一人行路宁禾确实有些害怕,但无法,阿喜是一定要留在房中的。
孤身出了门,这街面上此刻已不见人迹,道旁的商铺皆已闭门,偶有三三两两还亮着灯火的却是没有东西再售了。宁禾约摸在街道上走了一刻钟,才寻着一个还亮着灯的铺子。
店中的男人正准备打烊,宁禾道:“劳烦你给我备些能放两日的干粮。”
那男人瞧着实诚,回她道:“这位小姐,您瞧着应是吃不惯我这粗馒头大饼的贵人,且这是今日卯时做的,搁到此时已不新鲜了。”
宁禾笑道:“不要紧,你且给我全装上,越多越好。”
待店家全部打包好时,宁禾却傻了眼,这些干粮足足有两大包袱,她掂量上手,好沉!
“我还得劳烦你帮我送到前头客栈去,我再给你加一百文钱。”
那男人摇头:“今日我抽不开身呐,贱内有孕在身,我铺子该打烊了。”
宁禾无法,只得自己一边肩头扛了一袋干粮走出了店。
迎着冰冷的夜风,她脑中却回荡着那店家的话——贱内。
这个时代虽不是历史中记载的时代,可女人的地位一样是不受重视的。即便在云邺女子也可当家,可又有哪个不是替丈夫当着一个家。即便云邺准许女子为官,可放眼云邺这百年来,除了郡守一职,还从未有哪个女官的官位在郡守之上。
就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