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婶叹气,“这丫头也够让我头疼,都回来这么些天了,气还没消,一门心思要不跟女婿过,说她要出远门去要饭!”
大妮子也是被逼急了,尽管主席同志宣扬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大多数时候,舆论的指责,封建的枷锁,并未从妇女身上挪开,旁的不说,就秀春她三婶葛万珍,跟孙有粮离婚之后,到现在都抬不起头,尽管葛万珍嘴上够厉害,可被地里没少遭人说闲话。
大妮子宁可流落外乡去要饭都要自己过,性子够烈!
秀春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大妮子神情激动,赵卫军抓着她的手满口赔不是。
郑二婶拉秀春进去了,趁机道,“大妮啊,小两口拌嘴干仗是常有的事,卫军知道错就成啦,给他一个机会,啊。”
秀春听得皱眉,拌嘴是常有,男人打女人也是常有?
何新阳跟易真结婚这么长时间,就从来没听易真说何新阳打她过,秀春每次去他们家,他们两口子吵嘴归吵嘴,但起码可以看出心里有对方,一心为对方好。
秀春跟她苗苗哥相处,也从未见苗苗哥动过手。
大妮子两眼通红,“给他一次机会?结婚半年多,他打过我多少回了?我忍了一次又一次,还要忍他一辈子?!”
秀春在里面没待多久就出来了,临走前告诉小二晚上过来拿饭。
秀春去了趟易真家。
易真开门见是她,欢喜的拉她进去,圆桌上苹果皮、橘子皮一大堆,秀春讶异,“易姐,这个季节你哪来的苹果橘子?”
易真猛地咳嗽,秀春赶紧给她拍背,好在秀春心不在焉,没纠结于此。
“咋啦春儿,想啥呢。”易真给她泡了杯牛奶。
秀春又疑惑了,“牛奶?市里政策改了?也卖孕妇奶粉?”
易真又咳嗽,睁眼说瞎话,“何新阳托人从上海弄的。”
秀春哦了一声,没多想,说大妮子近来的遭遇。
大概是孕妇火气比较大,易真比她还激动,边听边拍桌子,气得骂骂咧咧,对秀春道,“春儿,你一定要劝大妮子跟她男人分,这种男人要不得,打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窝囊废,妈宝男!”
秀春听不懂啥叫妈宝男,继续对易真道,“大妮子要是离了她男人,就要去外乡流浪要饭!”
易真唏嘘,“流言蜚语害死人啊!”
说着,易真又对秀春道,“春儿,你知道我后来为啥坚定了嫁何新阳的心吗?”
秀春摇头。
易真道,“就因为我跟何新阳去上海,第一次去何新阳家,何新阳那种家世,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何新阳他妈跟我唠嗑的时候,不是左一句她儿子怎么好,右一句她儿子怎么优秀,何新阳他妈在跟我唠叨,她儿子有多皮,多烦人,多让人操心。”
“春儿,你信我的,能跟你说这种话的婆婆,一定是个不差的婆婆!”
“要是跟你说她儿子如何如何好,那完了,以后结了婚,你绝对会发现她是个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