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孙有银被烟呛住了,直咳嗽,“我在跟你说有粮的事,你又提这个干啥啊!”
钱寡妇道,“有粮他爱住哪儿住哪儿,我也不管了…有银,这些年我几乎没叫你们操一分心,也从来没给我一分钱花,我老了,春儿早晚得嫁人,总不能让她一直养活我,从今年末开始,你和有粮两个把生活费交给我。”
孙有银叫苦不迭,忙对秀春道,“春儿,你奶这是咋啦,这些年不都好好的?是不是你在背后教唆你奶,让她管我和你三叔要钱?!”
秀春两手一摊,无辜道,“大伯,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可从来没教唆我奶管你们要钱。”
钱寡妇道,“是我要的,关春儿啥事!别给我扯开话题!”
眼下孙有银心里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听他女人的话,由着他们去闹腾,干啥出头说事?!这下好了,事没说成,还得给生活费!
“老娘啊,你看…咱家大丫都十七了,翻过这年就该说人家啦,到时候准备嫁妆,摸摸哪儿不要钱呐,我这…”
钱寡妇打断孙有银的话,“大丫结婚要花钱,养活我就不要花钱了是吧?还是你想把我挂树上喝西北风?”
孙有银苦笑不已。
钱寡妇随即又下一剂猛药,“有银,这几年我也看到了,我不图跟着你们住,你们就给我点钱够我花就成了,要是连这点孝心都没有,那我只能找人写大字报让大家批评你们了!”
闻言,孙有银脸色一变。
这大字报要是贴出去,他孙有银以后的仕途可就全完了,名声扫地不说,以后他家几个孩还跟着让人瞧不起。
“老娘,我是你儿子,你咋这么狠毒!”孙有银气得拍炕几。
钱寡妇比他更气,嗓门更大,“我是你老娘,我管我死活吗?!”
孙有银语塞,半响不能言语,紧了紧身上的棉袄,顶着风雪,灰溜溜往外走。
孙有银前脚刚走,秀春后脚就把堂屋门关上,喊了坐着发怔的钱寡妇一声,“奶,上里间炕上睡吧,当心老寒腿再犯了。”
钱寡妇长长的叹了口气,“春儿呀,我早就该这样了,早几年狠下心,也不会这么难过,怪我,生生把两个儿子养成了没良心的畜生。”
秀春不知道怎么安慰钱寡妇,养孩子这种事,一方面归后天,还有更大一方面出于本性,时下大多数人忙于生计,家里孩子五六个的不在少数,挨个细心教那指定是教不过来,可照样没少出孝子。
“奶,别想太多啦,睡一觉啥都能好。”秀春把钱寡妇扶上了炕,自己也脱了棉袄钻进被窝。
隔日大早,秀春要上课,大清早就骑车回了市里。
都快期末考了,学校仍旧没把文化课放在心上,教育一团糟,听着老师在讲台上念报纸,秀春脑瓜子都疼。
熬到中午下课撞钟声响起,秀春抓上书包骑车就往老家赶。
午休约莫有两小时的时间,除却一来一回在路上花的,秀春能在家待一个小时。
要搁平常,秀春就不回去了,只是发生了昨天那种事,秀春还是不放心钱寡妇,不对,确切来说,她是不放心孙有银兄弟两。
秀春脚蹬的飞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家了,本以为家里会被闹得一团乱糟,没想到还是原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