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偷摸去干她的老本行,以后不换粮食不换钱了,就跟人家换布票换棉花,给宋建军两口子做好了邮递过去。
“春儿,你这腿不会落下啥后遗症吧?”提起腿,何铁林就内疚。
钱寡妇跟着生气,“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春儿也不能这样!”
这回何铁林不吭声了。
秀春忙道,“哎呀,小事小事一桩,现在我已经能不用拐棍走路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好利索!”
听秀春这么说,两个老家伙才略放心些,包好糖饼,钱寡妇让秀春在炕上好好坐着别瞎添乱,她指挥何铁林烧柴禾,大铁锅烧热,纱布在油壶里蹭点油,在铁锅上抹一圈,篦子上包好的糖饼挨个在锅里贴上。
“死老头,火烧小点,糊了糊了!”
“瞎了眼的老婆子,你能看见糊没糊?明明是烧黄了!”
“我眼瞎,鼻子还没失灵,能闻得到糊味,今天烧糊的全给你吃!”
何铁林巴不得都进了他的肚皮,炉膛里的火越少越大,钱寡妇气急败坏,万分后悔当初跟秀春一唱一和把这死老头弄到家里来,他还没死,她就得先给气死了!
秀春竖耳朵听他两吵架,躺在炕上嗑瓜子,乐不可支。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
厨房里两个老家伙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钱寡妇又换上了怒骂声,何铁林一声不吭,任由她骂。
秀春以为是周围邻居来串门子,下炕开了门,一怔,没想到却是孙有粮,站孙有粮身后,挺着大肚的女人应该就是孙有粮后娶的了。
“春儿,谁来咱家了?”钱寡妇形式走的差不多,转而吆喝秀春。
不等秀春说话,孙有粮已经在门外应声道,“老娘是我,有粮,带婆娘回来看看你。”
钱寡妇一听是她小儿子,忙道,“来家好,来家好。”
这一锅糖饼烙了之后,钱寡妇就让何铁林歇了火,她把锅里的糖饼全装到馍篓里,端放到堂屋炕几上。
浓郁的芝麻味混合着白面香,勾得孙有粮口水差点没流下来,他也不怕烫,赶紧拿一个塞嘴里咬一口,“唔,香,喷香!”
蒋兰花挨着孙有粮坐,她不好意思拿,用胳膊肘拐拐孙有粮,“给我拿一个呀。”
孙有粮这才想起来,忙又给蒋兰花拿一个,叮嘱道,“小心烫。”
一锅也就烙了五个糖饼而已,秀春冷笑,这两口子吃了她两个,也不跟她打声招呼!
秀春拿了一个给钱寡妇,“奶,你也吃一个。”
钱寡妇乐呵呵的拿了一个,“春儿你也吃。”
秀春是要吃,她才不会客气,馍篓里还剩下一个,秀春下了炕,把馍篓端到厨房,递给坐在炉膛口抽旱烟的何铁林,低声道,“爷爷,快吃,可别便宜了别人。”
堂屋里孙有粮三两口干掉一个糖饼,望了望厨房,有点意犹未尽,蒋兰花也吃完了,自打她跟孙有粮被厂里开除,她已经很久没再吃过白面。
厂里开除他们之后,户籍暂时挂在厂里还没动,她跟孙有粮没了工作,一个月只有二十七斤的口粮,两斤细粮,不逢年过节基本买不到白面,就算赶上好时候买到了,也不能吃到刚才那样纯粹的白面馍,她娘家老少几辈人挤在一块,人多粮食消耗多,她娘哪舍得做白面馍啊,做个三合面的都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