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姓詹的公安笑呵呵道,“好了小姚,年轻姑娘爱美一点不算犯了啥事,何况还只是带了丝巾,我看这姑娘穿着方面还算朴实,差不多就行了,让人回去上班吧。”
易真连忙冲詹公安报以感激笑,管不了这么多了,拎包走人,再不去上班,领导又得问东问西再把她审问一遍,光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
秀春找到公安局,易真刚好从里面出来,原本白皙光滑的脸被大灯照的油光满面。
“易姐,又进公安局了,这是因为啥事?”
易真一脸菜色朝秀春扑来,“别提了,快烦死了都,烦死那个姚公安,故意,绝对是故意…对了,春儿你来这干啥?”
易真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忙低声把事情始末缘由说了遍,末了问道,“易姐,你知道找谁开合适吗?”
闻言,易真的脸色有点沉重,正色道,“春儿,这事不是我不帮你,而是眼下处处查得严,没有受伤,指定是开不了证明。”
看秀春有些失落,易真劝慰道,“好了春儿,你对那个老地主已经够仁至义尽,都这个时候了,不要管别人的事了,自保,自保懂不?”
虽然知道易真是为她好,可秀春还是无法袖手旁观,让她成日看着老地主遭受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折磨,她做不到。
纠察批斗越演越烈,斗争场地也由公社农田基建会战工地转向了公社各项劳作,何铁林作为大坟前生产队的坏分子,毫无悬念要跟着生产队出工去修淮河坝。
秀春也跟着去河坝上参与劳作。
寻机会跟何铁林蹭到一组合作,她在打地基磨洋工,何铁林就得去干最重的活,挑土筐子,队里的藤框特别大,一筐土足足有一百来斤,每趟挑两筐,就意味着要挑两百来斤。
年轻小伙子干起来都吃力,更何况是六十多岁的老人,颤颤巍巍,压根就挑不动,但没办法,还得继续走,因为身后有人自告奋勇看着,防止他偷懒。
快挑到秀春面前时,何铁林被脚下的坑洼绊到,一个趔趄,两百多斤的土筐飞了出去,秀春瞅准了机会,把左脚往土筐下面伸,随后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秀春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可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跟在何铁林身后的年轻小伙子反应过来之后,一脚踹上何铁林,把何铁林踹趴在地上,单脚踩在何铁林背上,吼道,“咋啦,对咱们不满,想伺机报复呐!”
秀春转了转眼珠子,顺手从手边拔了根藤条,朝何铁林身上抽去。
啪嗒一声,年轻小伙子的一条腿也遭了殃,飞快的闪开老远。
秀春拔高了嗓门,对何铁林又哭又打,闹道,“都怪你这老头,砸到我腿,现在我动不了了,以后还咋干活挣工分,咋干家务,咋洗衣裳咋种菜!我还得照顾我奶!”
何铁林趴在地上,微仰起了头,露出迷茫的眼神。
见队里其他人都扔了铁锹往她这边来,秀春低头飞快的在何铁林耳边道,“别吱声,看我的。”
何铁林原本茫然的双眼瞬间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