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火车站等候棚,就看到穿碎花罩衫的小身影,正挺胸拔步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年龄皆在二十岁以上的壮汉,整得跟保镖似的…
陈学功满肚子的火蹭得一下窜上来,压都压不住,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此时他的脸上一定写了四个大字:我,很,火,大!
“咦,苗苗哥…”
刚才的神勇之色不见,秀春讪讪笑了,垂脑袋走到了陈学功跟前,偷眼看了脸色很难看的人,呐呐的解释道,“苗苗哥,我是去追偷钱贼来着…”
陈学功气得说不出话,想抬手拍她脑门,手都抬起来了,又放了下来,不行,刚才被捏的手腕还疼着呢,再被秀春这个死小孩捏一次,就该废了…
累人担心,秀春很愧疚,把手里的破手帕递给陈学功看,有点沮丧道,“我把大婶的钱追回来了。”
陈学功气笑了,“小春儿,你本事还挺大。”
陈学功这样,令秀春很拘谨,若是时间倒退回去,她肯定还是会毫不犹豫帮大婶追偷钱贼,但她确实是害苗苗哥担心了,毕竟苗苗哥是向她大舅担保过,要把她安全带到兰州。
两人这样,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哥哥训斥妹子,一块去追偷钱贼的其中一个壮汉忙打圆场,“小同志,你也别怪你妹子了,她也是好心,今天如果不是你妹子,一准让偷钱贼给得手了!”
“对啊对啊,你这妹子跑路可真快!”
“小同志想必你跑得会比你妹子还快!”
……
在七嘴八舌的劝解中,一行人回了等候棚,秀春先看了一眼陈学功,见他还像在生气,想了想,还是道,“苗苗哥,你先去歇歇,我把钱还给大婶。”
“我还是跟着你吧,万一你还个钱人又丢了,我上哪去找人?”
陈学功走在前头,秀春跟在后面,在一片赞许声中把钱交给了大婶,“大婶,你看看手帕里的钱对不对。”
抱孩子的大婶忙把手帕解开,钱是她一点点攒下的,包在最外层的是一张面值五块的钱,大婶只看了一眼最外面的钱,就知道一分不少,忙拉了秀春的手连声道谢,“小同志,今天得亏你了,我要去南京,我男人在那儿,夜里两点的车,我票还没买呐…”
中年妇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怀里的小男娃已经被哄睡着,就拉着秀春的手絮絮叨叨多说了几句。
“小同志,你叫啥?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日后有机会我好报答你。”
“秀春。”
“啥?”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僵在了脸上,仔细打量了秀春一遍,再次问道,“小同志,你说你叫啥?”
“好了小春儿,到点了,我们该上火车了,赶紧拿行李去检票。”由上海站开往兰州的火车已经鸣笛到站,检票口已经开始检票了。
陈学功去他们原来的位置拎行李,秀春忙追了上去,不忘回头对中年妇女大声道,“秀春,我叫孙秀春。”
中年妇女原本都站起了身,又一屁股跌坐在等候椅上,喃喃道,“孙秀春…春儿…”
陈学功左手拎行李箱,右手拎秀春鼓鼓囊囊的布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