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想想, 现如今有谁还能与我相争?继续观望是能等后妃再生出个皇子来, 还是能等哪个皇子死而复生啊?”三皇子插着腰在殿中来回踱步, 走到周崇柯面前两手一摊, 完全没有办法理解那些人究竟在想什么。
周崇柯嘴角抽了抽,你还别说, 三皇子觉得不可能的这两点还真有可能实现。
他抬头看向三皇子,眼神复杂, 这人也是有点乌鸦嘴在身上的。
三皇子说着又磨起了后槽牙,他还就不信了, 这般优势在他的情况下,他还能爬不上去?
“崇柯,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三皇子看向了他最信任的心腹,习惯性的等着周崇柯为他出谋划策。
周崇柯就等着他这句呢,当然不会吝惜主意,假作沉吟了一会儿后道:“有道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虞青山既然不肯支持殿下,那不如就拿他来个杀鸡儆猴,也让其他人看看,得罪了殿下,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三皇子一听眼睛登时就亮了,有道理啊!虞青山要做拦路虎,那他把虞青山踢开不就行了?
“果然还是周卿一针见血。”三皇子拍了拍周崇柯的肩膀,老怀欣慰,他何德何能,竟能得一如此能人为他图谋,只是——
“这杀鸡……要怎么杀啊?”他手上又没有虞青山的把柄,总不可能让他上下两嘴皮子一碰撒泼打滚吧,父皇不吃他这套的……
周崇柯微微一笑,没有把柄,那他告诉他一个不就完了。
周崇柯朝三皇子招了招手,示意其附耳过来。
三皇子一看周崇柯有招,立马侧耳过去,听其耳语了一番过后——
三皇子双目睁大,先是震惊,然后紧接着又是狂喜。
“好好好!此乃天助我也!”
……
钦州府府衙。
褚晏正在随机复查乡试的考卷,一佥都御史带人进来,却是二话不说就当将他铐上了锁链,说他犯了国法要将他带回京去听候发落。
褚晏不明所以,问来人:“我犯了什么国法?”
那佥都御史一声冷笑:“你人出现在这儿就已经是证据确凿,怎么,褚大人这是在质疑我冤枉了你?”
褚晏一听,疑惑更甚了,什么叫做他出现在这就已经是证据确凿,这钦州的地界他莫不是还踏足不得?
想到什么,褚晏心脏猛地一跳,整个人顿住。
钦州曾是他父王的封地,难道说他的身份已经……
那佥都御史见褚晏脸色微变,哼笑了一声,这下知道自己事迹败露了?当即抬手令人将其带走。
这位佥都御史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陈御史的手下,陈御史和虞青山向来就不对付,而褚晏又是虞青山的女婿,有这层关系在,想也知道,佥都御史对褚晏自然不会太客气。
抓到人之后,他们几乎是一刻不歇地就开始往回赶了,京里头可还有场硬仗,虞青山到现在都还在极力帮褚晏撇清辩解,他得赶紧把褚晏他们母子带回去助御史大人一臂之力,到时候,看虞青山还有什么话说。
大雍的律法规定,为了保证乡试的公平,官员外派主考都是禁止回自己原籍或父母所在地的,褚晏明知故犯借由职务之便访亲,那可真是给他家大人送了份大礼。
至于褚晏,佥都御史看了一眼囚车里的人,眸中闪过一道野望,这只不过是道开胃菜罢了,真正的大鱼还在后头。
只要虞青山还想捞自己女婿,他家大人就不怕寻不到虞青山的错漏,若能借此把虞青山给拖下水,届时陈大人取而代之,他离升官也就不远了。
佥都御史心潮澎湃,见虞家小姐迎面匆匆赶来,面色焦急,顷刻间,他只觉得那架青云梯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现在还只是抓人就紧张成这样,到时候若要砍头,这虞家小姐岂不是要死命催自己老父亲救人?
谁人不知虞相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可谓是疼宠至极,这钩,虞青山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因这,佥都御史还特意允准了虞秋秋和褚晏说话,巴不得两人再难舍难分些的好。
虞秋秋追上囚车,给褚晏塞了个包袱,里面装了些吃的。
“秋秋……”褚晏看着她想说些什么,手上传来的触感却令他整个人为之一愣。
与其面上的担心不同,虞秋秋借着给他塞包袱,却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狗男人应该懂我这是什么意思吧,上了我的船,那可是会飞得很快的,至于他嘛,不用想太多,坐稳就行了。”
褚晏眉头一跳,赶忙掩饰住了自己脸上的异样。
什么意思?他被抓难道是在虞秋秋的预料之中?还是说……这本就是她刻意而为之?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褚晏光只知道虞秋秋要带他飞,可到底要怎么飞、飞去哪儿,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的他,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但显然,现在不是个提问的好时机,他紧盯着虞秋秋,只期望着她能再给他多一点的提示,他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然而,他的希望注定是要落空了,虞秋秋有自己的戏要唱。
只见她眼眶蓄泪,两手抓着囚车的栏杆,一口的哭腔逼真至极:“夫君你放心,有爹在,我一定会让他救你的,你要是死了,那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呜呜……”
褚晏头一回见她这般寻死腻活的,嘴角抽了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配合。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他总不能也跟着一块抱头痛哭吧?
褚晏内心挣扎,正在进行一系列的天人交战。
——“狗男人这是什么表情?”
虞秋秋心中不满,只觉得其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发挥,借着抬袖子擦眼泪的功夫,中场休息一顿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