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休狂。”银禅师一摆烂银棍,怒吼道:“你敢接佛爷四人联手合击?”
“本人早已说过,最好你们四人一齐上!”
金、银、铜、铁四禅师,互相施了个眼色,挥舞手中兵刀,脚步游走,刹时把萧圣包围在核心。
同时“东土王”厉恨天哪里也打出暗号,三十二名宫装少女,手提花篮香炉,在暗中向前步步欺近。
并把手中花篮炉香加速摆动,香烟缭绕,花香浓郁,随风飘入场中。
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萧圣四周望了眼“哈哈!”一笑,用于指了指先前搏斗负伤的各门派弟子说:“如凭真打实斗,你们‘天龙国’不一定能伤得了那些人。”
“大言不惭!”金禅师沉下脸色说:“今天你们中原武林所有在场之人,—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太华峰!”
“你以为你们的迷药是万能吗?”
“什么迷药?”铁禅师装傻。
萧圣指了—下那些宫装少女:“那炉烟与花香是什么?”
“废话少说。”金禅师独脚金人一摆。喝道:“上!先收夺了他再说!”
银禅师首先发难,抡起烂银棍拦腰横扫。
同时,铁禅师的镔铁禅杖,也向萧圣搂头盖顶打来。
萧圣用“引”字诀,手掌贴上烂银棍,向着铁禅师的镔铁禅杖迎去。
“当!”金音震耳,烂银棍击在镔铁禅杖上,把银、铁二禅师虎口震裂,差点兵器脱手。
紧跟着,铜禅师的双铜钹,与金禅师的独脚金人也先后砸到。
萧圣依然用“引”字诀,把独脚金人向双铜钹上撞去。
“叮!当!”两声,独脚金人击在双铜钹上。
金禅师功力雄厚,且独脚金人比铜钹更重,立把两只铜钹震飞。
铜禅师虎口出血,扎着两只手,痛得“哇!哇!”怪叫。
这更激怒了金禅师,见独脚金人,不但未伤着萧圣,反把师弟铜禅师的双铜钹震飞,不由怒眶皆裂,须眉戟张,一式“倒打金钟”独脚金人挂起破空锐啸,向着萧圣左肩砸去。
同时,银禅师与铁禅师,一个烂银棍,一个镔铁禅杖,也先后向萧圣打到。
“来得好!”萧圣陡喝一声,身形电旋,不知怎么一来,金禅师的独脚金人,又与铁禅师的镔铁禅杖撞在一起。
而银禅师的烂银棍,也击在金禅师的独脚金人上。
“当!”“当!”如打铁的声音,不断响起。
萧圣气定神间,在三件重兵器围攻之下,从从容容,根本连出招也不曾,只使他们自己的兵器,互相击撞。
三五个照面下来,金、银、铜、铁四禅师,已是狼狈不堪,半数兵器已经脱手,二人虎口被震裂出血。
萧圣表面看来岁数不大,其实二三十年以前已是享誉武林的绝顶高手,十数年前在“回春谷”退隐,已很少在江湖露面,更少与人动手,艺业当然是高出一般人之上。
其实,金、银、铜、铁四喇嘛,身为“天龙国”护国禅师,武功也很高,只是他四人修养比不上萧圣,又加上在藏边骄傲惯了,目空一切,被萧圣三言两语一激,先自暴怒如雷,动了肝火,蒙蔽了心智,只一味猛攻猛打,被萧圣“借力吸引”使他们自己打自己,而大上其当:
如冷静应付,萧圣以一敌四,也不见得那么轻易就能讨了好去:
金、银、铜、铁四禅师,却是当局者迷,未了解这个道理,吃亏上当之后,仍不认输,且个个怒火如狂,仍然围着萧圣拚命攻打。
萧圣却一味游斗,既不还招,也不出手,只用“吸”字诀和“引”字诀,使金、银、铜、铁四禅师,自己打自己。
这样时间长了,金、银、铜、铁四禅师就算真是铜打铁铸之人,也非要累垮不可。
双方面观战之人,都看出了这一情势。
金、银、铜、铁四禅师的失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突然—声清叫:“四位禅师暂且停下,由本相来会会高人!”
声出人到,—条灰色人影,如灰鹤横空,轻飘飘飞落场中。
金、银、铜、铁四禅师处晃一招,身跃出圈外:
影定人现,只见一个落拓书生,向着萧圣一抱拳,说道:“阁下‘佛门般若’功力,借力吸引,以敌手兵器攻击敌手,的确高明之至!”
“雕虫小技,有污清目。”萧圣也—拱手。客气说:“承蒙谬奖,愧不敢当,谢过!谢过!”
在一旁为夫婿掠阵的董小钗,听到二人对答,不由莞尔一笑。掉头对百草夫人说:“听吧,书呆子碰到书呆子,二人掉起文来了。”
“正是!”百萆夫人也笑了,抿了抿嘴说:“—股酸气冲天。”
其实,萧圣的掉文,明着是客气,暗中却是讥讽,不过,他也在暗中吃惊,因为面前这落拓书生,竟然认出他施用的武功是“佛门般若”功夫。
这落拓书生,乃是“天龙国”有名的“书绝”文相亨里斯.对萧圣明谦暗讽之言,当然不会听不出来,不过,他的修养也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毫不动气,仍然拱着手。礼貌地说:
“如果本相双眼不昏的话,阁下想必是二三十年前享名武林的‘圣手书生’萧圣,萧大先生?”
“好说,好说。”萧圣感到一股大力,如山涌来,知道他是暗中跟自己角力。随也接连拱手说:“想必阁下就是号称‘书绝’,‘天龙国’的文相亨里斯了。”
“文相”亨里斯暗劲施出,感到一股更大的力道向自己涌来,心中暗凛萧圣武功高强。
但,他却猛地把劲力一卸,改用“吸”字诀,嘴中却客气地说:“本相初莅中原,琐务缠身,未曾登府拜望,尚祈恕罪!”
“不敢当,不敢当!”萧圣突然感到对方劲力一卸,紧跟着—股绝大吸力,险些把自己吸了过去,急忙把握心神,也暗中施出“吸”字诀,与对方对抗。同时,抱拳客气:“草舍蜗居,怎敢劳文相大驾。”?
“实在失礼得很!”文相亨里斯‘吸’字诀未占到便宜,又改用‘崩”字决,想把萧圣崩倒,使萧圣当场出丑。?
但,萧圣‘般若功力’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感到对方‘崩’字诀施出,立即一拱手,也把暗劲崩去。同时嘴中客气说:“彼此,彼此!”?
两股暗劲半空相遇,因为这次都是用的“崩”力,只听“啵!”的—声巨震,犹如一个大的气爆突然的爆炸了,余力四射,激荡成数股小旋风,向两侧疾卷出去。?
先头众人只看到二人互相客气,不住拱手,还不知二人已在暗中较量上内家真力,此时,看到气爆涌出,才知二人在客气之中,已经动手过招。
只见二人交飞发举,却稳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不过,二人的鞋子均已开了绽,双足人土有两三寸深。
显然二人功力悉敌,谁也未能胜过谁。
文相亨里斯一竖大指。赞道:“圣手书生,果然名不虚传!”
萧圣也竖起大指道:“文相书绝,也非浪得虚名之辈!”
就在此时,一道黄影,从“天龙国”一排座椅上飞掠而起,如一缕轻烟般,一晃而至。
影定人现,才看出那是一个黄衫老者。
黄衫老者赤红脸,两道扫帚眉斜飞入鬓,颔下虬须如猬,双眼精光四射,相貌威猛中透出一股沁人的杀气!
这黄衫老者一出,两旁观战之人,不由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
并有的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原来这黄衫老者,正是有“剑绝”之称的“天龙国”武相哈未里。
武相哈末里跟文相亨里斯又截然不同,大咧咧地傲不为礼。朗声说道:“文相一场内功较量,不分胜败,本相愿以剑术领教!”
说话之间,挥手胁下“呛!”地一声龙吟,撤出了掣电剑。
武相哈未里以剑术着称,号称“剑绝”掣电剑又是前古神兵,剑一出鞘,立感寒光射人,加上他那威猛相貌,与充满杀气的威风,真可不斩而寒敌胆。
董小钗与百草夫人,恐怕丈夫有失,双双掠身跃至场内,分站在“圣手书生”萧圣左右。
“嘿嘿!”武相哈未里右手横剑当胸,左手一拂袍袖,向董小钗与百草夫人喝道:“退下!”本相向来不与妇人小子动手过招!”
“哼!”百草夫人冷哼一声,樱唇微撇,未曾答话,董小钗比较泼辣,且疯言疯语惯了,闻言冷笑道:“难道你不是妇人养的?”
“咄!”武相哈末里,双眼一瞪。叱道:“割去你的舌头!”
“有种的就来动手好了!”董小钗傲然不惧。
武相哈未里—双帚眉无风自动,双眼更是如利箭一样,紧盯在董小钗脸上
“秋妹。”座上的余天平向朱小秋一伸手。说:“把乾坤剑拿来!”
朱小秋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斗斗这‘剑绝’。”
“不!”朱小秋说:“天龙武帝还未露面,平哥,你要保存实力”
“不行。”余天平道:“剑绝武相手中的掣电剑,是上古神兵,别的兵器无法与之对抗,何况萧大哥与董姐姐和百草夫人又是徒手”
“小兄弟,不必急。”坐在一旁的水月先生站了起来。说道:“待老朽去挡他一阵。”
水月先生、云中客,乃丐帮上代掌门人,久已退隐,身份极高,且年纪已在百龄以上,余天平不愿让老人家冒险,正想阻拦,但,云中客却已如行云流水般走了出去。
“老前辈!”余天平急叫:“乾坤剑,借给您”
“免了。”?
水月先生摆了摆手,头也未回地走入场中,先向萧圣一抱拳。说道:“贤伉俪暂且退下休息,容老朽会会这位化外高人。”
说着,在场中一站,对武相哈未里道:“进招吧,老叫化要看看你剑术上到底多大造诣,竟敢自称剑绝。”
云中客,年轻时游戏风尘,性最诙谐,而且也最看不惯一些骄傲得目空—切的武林豪客,因此又恢复了他的恢谐天性。?
“本相剑下不死无名之卒”武相哈未里剑尖一指云中客,喝道:“报上你的名来受死!”
“赶巧了。”云中客道:“老朽正好是无名小卒。”
“你想找死。”
“未必,找死的也许是你。”
“亮兵器吧!”
“老朽从来未拿过兵器。”
武相哈未里气得须眉皆炸。吼道:“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何必多言,有本领进招吧。”
“气死我也!”武相哈末里,长剑一抖,就要出招——
“且慢!”
云中客却举手阻止,回头对萧圣夫妻三人一拱手。说道:“请三位退远一点好吧,否则,溅一身猪血不太吉利。”
“老前辈多劳。”萧圣一拱手,向两位妻子—摆脸,含笑而退。
云中客这才转回头来,对武相哈未里说:“红脸小子,你可以动手了。”
武相哈未里,在“天龙国”身份何等尊崇,除了“天龙武帝”之外,地位仍在“东士王”
之上,何曾受过这等调侃,早已怒极,闻言再不答话,掣电剑—式“毒蛇吐信”向着云中客迎面罩来。
常言道:“行家—伸手,便知有没有。”武相哈未里不愧人称“剑绝”普普通通一式剑招,由他施展出来,情势便完全两样。
尤其他手中掣电剑乃上古神兵,在他真力贯注之下,剑芒吞吐.竟幻起斗大剑花,隐含无数剑尖,向着云中客咽喉及前胸数大要害刺去,简直不知何者是实,何者是虚?
剑芒未到,先感到森森剑气,砭骨刺肌,虽未达到“以气御剑”的地步,但也非同小可。
云中客不由心中一凛,当时也不敢大意,真气凝聚之下,施出“鬼飘风”身法,肩不摇,脚未动,身躯却随着剑风飘退三尺。
剑绝武相哈未里一剑刺空,正待抽剑换招,没想到宝剑收回,云中客身躯竟以附骨之阻般,跟着抽剑之势,直欺过来。
倒把武相哈未里吓了一跳,急忙一横剑把“拦江截斗”向着云中客拦腰斩去。
宝剑递出,云中客身躯又自然飘退,仅差那么一点点,剑刃未能沾到云中客衣边。
可是,武相哈未里待再想抽招换式之际,云中客的身躯,又如影随形地直欺过来。
武相哈未里一时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急忙又把第三招施出。
话休絮叨,每次宝剑招出,云中客的身形都能随剑风而进退。但,却始终未出招还击。
三五个照面一过,武相哈未里被急出一头冷汗来。
因为这是从他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怪事情。
他浸淫剑术四十余年,自信剑术高超,眼空四海,怎么面前这糟老头,看来其貌不扬,连兵器也未拿,还手也未还手,就把他忙了个手忙脚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岂不知这正是“鬼飘风”身法的神秘处,身如飘絮,遇风则飘,略沾即进,何况水月先生修为在一个甲子以上,轻功是其所长,故此才人称“云中客”
武相哈未里不知就里,情急之下,全力施为,把一柄掣电剑舞成一片剑山,剑芒吞吐,剑气弥空,剑刃破风发出“嘶!嘶!”锐啸。
但,硬是连云中客的衣边都未沾到。?
而云中客则始终未曾出招攻击。?
时间一久,武相哈未里感觉出不对劲来了,因为照这样打下去,固然自己不致输招,但累也可以把自己累死了。?
于是,他倏然收住剑势,跃退一丈开外,横剑当胸,一指云中客,喝道:“吠!老匹夫,你这是什么打法?”?
云中客展颜一笑。说道:“怎么,你连这是什么打法都不知道吗?”
“哼!”武相哈未里是气得鼻子里冒冷气:“你为什么不还手。”
“嘿嘿!这叫‘斗狗熊’,人吗,怎么能跟狗熊还手?”
“老匹夫,你当真找死——”
武相哈未里怒极之下,挺剑直刺“浪里斩蛟”“北海擒龙”“乌龙斗海”接连三大杀招,电旋而出。
可是,云中客身形就如柳絮随风般,尽管武相哈未里剑招再快,却连他的衣边也沾不到。
武相哈未里气冲牛斗,却又无法可施,无奈再次跃出圈外,剑尖一指云中客。说:“难道中原武林就没有一个像样的角色吗?”
“嘿嘿!”云中客微微一笑:“老朽是中原武林最差劲的一个,但你连老朽也胜不了,还值得高手出面吗?”
“武相!”这时,坐在座位上的东王厉恨天发话了。他对武相哈未里道:“请你回到座位,本王有话交代。”
“哼!”武相哈未里本来怒气填膺,但想了想,又无计可施,随冷哼了—声就坡而下,怒视了云中客—眼,大踏步往回走去。
“余大侠!”东王厉恨天向余天平—拱手。说道:“像这样毫无章法的打下去,恐怕没有什么结果,我们应该订下—个规则,不知余大侠意下如何?”
余天平不由暗笑,武林大会是“天龙国”具名召开的,此时他反而向自己要规则。智珠一转,朗声说道:“规则是应该订立,但不知阁下能否做得了‘天龙国’的主?”
这话问得很厉害,因东王厉恨天本是个傀儡,被人委派,一切由幕后的“天龙武帝”指使,他根本无法做重大决定。
但厉恨天不愧老奸巨滑,他反问余天平:“中原武林,余天平能做主吗?”
“当然。”余天平答得很爽快,因为在武林大会之前,少林掌门已经约集中原群雄在少林寺开会议决,公推余天平为中原武林新盟主,所以他毫不考虑地答道:“中原武林由本人代表,—切条件当然由本人做主,可不知阁下是否说了话,也能算数?”
“好!”东王厉恨天避重就轻地道:“那本王就把规则提出来,请余大侠过目。”
说着,他回顾左右,喝道:“准备!”
“喳!”
数十名黑铁卫轰然应了一声,跑到广场一角,把一只硕大无比的巨大石狮子抬了过来。
绳索,杠子,数十名黑铁卫扛抬着那巨大石狮,仍有举步维艰之感。
“吭啃!吭唷!”
数十名黑铁卫—路呼喝着,将巨大石狮抬至广场中央放下,抽杠解索,向两旁退下。
人都走光了,死伤者被抬走,广场中央只胜石狮子,才更显其巨大。
光是石狮子就有—人多高,广可三围,连下边的石座,怕有数千斤之重。
“嘿嘿!”东王厉恨天一声奸笑,冲着余天平说:“我天龙国的武士,将这只万斤重的石狮高举过顶,绕场三匝,假如中原武林无人能够照样做到,就算你们输了,这是第—场。”
“还有第二场吧?”
“第—场比赛完了,再说第二场。”
“一共比赛几场?”
“三场定输赢。”
“好吧!”余天平点头道:“本人代表中原武林,接受你的挑战”
“天平哥!”朱小秋急忙拦阻:“小心上他的当”
“阿弥陀佛!”少林掌门宣了一声佛号。面上神情凝重地说:“余少侠,此贼狡猾奸诈,不可轻易接受他的挑战,最低限度,也要他把话说明,大家再详加计议”
离尘子也插口道:“大觉禅师说得对,余少侠,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二位掌门人请放心吧!”余天平有点不快。因为会前在少林寺已经决议,九大门派公推他为武林新盟主,如今对敌之时,再说出这样的话,纵不能说是干扰他的职权,显然也有些不信任的意思。于是,余天平成心提高声音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如白染皂,本人既然答应了他的挑战,便决不更改;”
“了不起!”东王厉恨天竖起大拇指。明赞实僵地道:“余大侠真乃信人!”
说罢。也提高嗓门,大声喊道:“天龙国第—勇士出场!”
“喳!”
随着—声暴吼。从一群黄衣喇嘛中走出—名高大喇嘛。
那喇嘛身高八尺,腰大十围,头如麦斗,眼似铜铃,彪壮得有点骇人。
他—摇三摆地走入场中,把身上的黄色袈裟脱去,露出—身虬筋盘结的肌肉,显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大力士。
他先活动了—下手脚,走近巨大石狮面前,骑马蹲当站好,鼓腹纳气,双手抓住石狮底座,吐气开声:“嘿!”
缓缓将一只将近万斤之重的巨大石狮高高举起。
然后围场转了三匝,回到原地,又轻而易举地将巨大石狮放下。
面不变色,气不涌出,好像没有那么回事似的。
天龙国方面的人大声喝采,欢欣鼓噪。
九大门派之人,却不由个个翘舌不下,几乎吓傻了,半天做声不得。
这不是一般武林比得了的,这除了要有天生神力,还要平时经过苦练才行。
因为那巨大石狮太重了,常练武之人,都是讲究技巧招式,这么重的石狮子,根本无法举起。东王厉恨天却洋洋得意地笑道:“余大侠,该轮到你们了。”
说完,又哈哈一笑;“我不相信中原武林有此能人,依本王看,这第—场比赛,余大侠还是认输了吧!”
“未必!”
余天平推座而起——
“且慢!”
萧圣一把将他拉住。低声道:“兄弟,你不能轻易出马。”
“可是——”
余天平指了指那巨大石狮,意思是说:中原武林与会群雄,虽然武功高手来的不少,但恐怕无人能举起那么重的巨大石狮。
事实上,连余天平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不过,他因为巧服千年朱果,修习大千心法,又蒙山洞怪人“天山一残”灌注百年以上内家真力,自感内力充沛,条件比其他人优厚,使他有信心出面一试。
再就是,他乃此次终南大会的中原武林负责人,且东土王挑战,比赛也是他自己亲口答应下来的!在此种情况下,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以余天平的个性来说,他也不愿逃避推拖。
但,萧圣却紧拉住他不放,面色沉重地说:“兄弟,你一定要保存实力,准备应付天龙武帝”?
说着,他回头叫伏虎太保:“小黑子!”
“在!”伏虎太保马上站立起来。恭敬地道:“大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能不能举得起那只石狮子?”
伏虎太保望了一眼场中那尊巨大石狮,面有难色,但他却毅然地道:“我愿意去试一试!”
“不行!”余天平道:“这不能试,要有把握才行,如果举不起来,这第一场比赛就算我们输了。而后边两场,还不知有什么更凶险的杀招。我看,还是由我去——”
“不!”萧圣道:“小黑子天生神力,能生裂虎豹,我又教他正宗心法,相信他一定可以举得起:”说着,对伏虎太保道:“那你就准备出场,去把那石狮子举起,你一定办得到的!”
“是!”伏虎太保一抱拳,当即把上身衣服脱下,紧了一下腰中皮挺带,举步向场中走去——
“小黑子,等一下!”百草夫人忽然叫住伏虎太保,从怀中掏出只小玉瓶,倒出一粒朱红药丸,塞入伏虎太保手心,说道:“把它吞下!”
伏虎太保点了点头,把药丸纳入口中,咯嘣!嘣咯!一阵咀嚼“蜾”地一声咽下肚去,立即大踏步走向场中.
伏虎太保走到石狮跟前,先静立调息了—下,然后运集周身功力,按照喇嘛大力士的样子,骑马蹲当,双手抓住石狮底座。
他只感到—股热流从丹田升起,贯注四肢百骸,内力陡增,他明白是百草夫人给他服下的朱红药丸发生了效力,不由增加了几分信心
这时,全场之人鸦雀无声,一齐注视着伏虎太保。
中原群雄这场,尤其是余天平与萧圣二人,更加紧张——
“嘿!”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注视之下,伏虎太保—声大吼,将—只巨大石狮缓缓举起。
“哗——”
中原群雄立即欢呼鼓掌,大叫:“好啊!”
伏虎太保在热烈欢呼声中,举着巨大石狮,围场三匝。
此时,那三十二名宫装少女,似是围上前去看热闹,并把手中花篮、炉香,不住晃动。
香烟缭绕,花香阵阵,飘向围场游走的伏虎太保身边。
但,伏虎太保丝毫未受影响。
东王厉恨天见伏虎太保不惧花香炉烟,阴恨的目光向旁边看了一眼,立即有一名喇嘛走了开去
那边萧圣放心地—笑,对余天平说:“看到吗?他们歹毒的诡计,先叫我们的人举起石狮,再利用迷药暗算,所幸伏虎太保先已服下百草夫人的解毒丹,否则,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可恶”
余天平正听着萧圣说话,忽见日光下—条极细的银线射向举着石狮绕场游走的伏虎太保后心。
如果不是余天平目力超过常人,几乎无法看见。
余天平又惊又怒,打招呼或向别人乞援都来不及了,而且他身上素常又不带暗器,情急之下,他把坐椅扶手上镶嵌的大理石捏碎—块,抖手向着那条极细的银线打去。
那—块碎石,在余天平真力贯注之下,竟发出破空锐啸。
此时,中原群雄才发现了异状,不由惊讶出声:“啊”就在众人惊讶声中,余天平投出的碎石块,已与那条极细的银线半空相遇:
“叮!”
—声脆响,爆炸出一蓬银芒。
不知有谁惊喊:“化骨毒针!”
伏虎太保也以惊觉。
但,就这略一分神,真气一泻,巨大石狮犹如泰山压顶向下压来。
伏虎太保感到支持不住了,只好毕集周身真力,双手向外一推,把那巨大石狮飞掷出丈外,砸进地下半截。
伏虎太保巨大石狮是勉强掷出去了,但他自己也因用力过巨,嗓口一甜“哇——”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躯摇摇欲倒
萧圣、百草夫人不约而同,飞身掠至,将伏虎太保扶住。萧圣关切地问道:“小黑子,你怎么回事,负伤了呜?”
伏虎太保黝黑面孔变成了灰白色,嘴角血迹殷然,闭紧嘴唇摇了摇头,未能答出话来。
“不要紧!”百草夫人略为替伏虎太保把了一下脉,说道:“他只是因用力过巨,伤了内腑。”
说着,取出疗伤药给伏虎太保服了,对丈夫说:“先把他扶回去再说吧。”
萧圣扶了伏虎太保往回走去
东土王厉恨天却站起来哈哈—阵大笑,对余天平道:“余大侠,不用说,这第—场比赛是你们输了。”
“哼!”余天平没想到此人如此无耻,暗算的阴谋已被揭穿,他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冷哼了一声说:“包括那暗算吗?”
“暗算是另外一回事。”厉恨天厚颜无耻地说:“你们选出的人,举不动石狮子却是事实,连绕—圈都未能走完”
“不要脸!”董小钗气得呼地站起来,脱口骂到:“如果不是你们暗算,我们的人不会分心,照样能绕场三圈。”
“夫人,你先坐下。”余天平劝阻董小钗,转对厉恨天道:“阁下号称东土王,以阁下的王位之尊,对这暗算之事,你作何交代!”
“这并不是本王的意思。”
“不管谁的意思,只要阁下有个圆满答覆;”
东上王厉恨天回顾左右,假意冒火,拍着椅子扶手吼道:“这是什么人干的?哼!本来这场比赛是我们赢了,你们竟敢乱来,去给我拿下!”
“喳!”
十九名黑衣铁卫,提刀制剑,装脸作势地四处搜查:
不久,终于被捉来一个黑衣蒙面人,被两名黑衣铁卫强按着跪在东土王厉恨天面前。禀道:“行刺之人抓到了。”
东土王厉恨天一声喝问,喝道:“擅敢扰乱比赛,拉去砍了!”
“喳!”
黑衣铁卫哄然应了—声,把那黑衣蒙面人拉到广场中央,黑衣蒙面人一路挣扎,大叫:
“冤枉!我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要杀我?”
可是,两名黑铁卫不由分说,由—人扭住胳膊,另一人抡刀砍下。
刀崩血现,人头落地,东土王厉恨天手一挥,喝道:“把尸体拉下去掩埋!”
“喳!”
两名黑铁卫把尸体拖走了。
“余大侠。”厉恨天对余天平阴恻侧地笑道:“本王已处置了行使暗刺之人,余大侠该没有话说了吧?”
“好!”余天平道:“第一场比赛,中原武林认输!”?
“余兄弟,这——”萧圣想拦阻,但已来不及了。
“阿弥陀佛!”少林寺掌门高僧宣了—声佛号说:“余施主答应的太鲁莽了。”
“真是!真是!”武当掌门直搓手,懊丧地说:“这是怎么可以随便答应?”
“二位掌门不必担忧!”余天平豪气干云地说:“一切由在下担当就是!”但,少林、武当及另外数位掌门人脸上却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云中客道:“诸位掌门不要多言,你们既然公推余少侠为负责人,大家就要一切由余少侠作主,不能政出多门,徒增纷乱。”
“老叫化说的不错。”陆地神仙司马天戈道:“我们不管天塌下来,都应该由余少侠作主,我们全力支持,这样才能意志集中,不致使力量分散”
几人才说至这里,东土王厉恨天已向余天平叫阵道:“余大侠,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第二场比赛了吧?”
“请!”
余天平暗下决心,这第二场比赛,非赢不可。
“好!”东王厉恨天拍子拍手掌,说道:“准备!”
“喳!”?
黑衣铁卫轰然应命。?
不久,抬来—只巨大火炉,里边燃烧着熊熊烈火,放在广场中心,并附有一个大风箱,有两名壮汉拉着,风助火势,燃烧更旺。
随之,一群黄衣喇嘛队列里,走出—个瘦小枯干的喇嘛。
这瘦小枯干喇嘛,刚好跟方才举起石狮的大力土喇嘛成了强列的对比,大力土喇嘛身高八尺,腰围十围,比常人最少高出半截;
这瘦小枯干喇嘛,却身高不足三尺,周身黑如墨炭,骨瘦如柴,看来像个十岁不到的儿童,没有常人—半高。
但,他在下颔却蓄了一撮小山羊胡,头顶也已微秃,年龄最少有四五十岁了,显然是个侏儒。
他到了火炉旁边,把上身衣服脱光,连鞋袜常袜子也脱去,赤裸裸的上身只穿了一条皮质短裤,乌黑油亮,不知什么料子做成。
他像魔术师—样,先把手掌、脚掌给人看了,表示他没有玩什么花样,然后把一只手伸进熊熊炉火中去。
跟着,两手交替伸入火中,先时快,后来慢,最后竟把双手同时放入烈火中,并抓起烧得通红的火炭把玩,—边嘴中尖声怪叫着。
随后,他跃起来,一脚踏在火炉中,在火上跳来跳去,同样嘴中发着尖叫怪嚷,显出甚为得意的样子。
最后,他竟然全身站入烈火之中,足有—杯茶的时间,然后才跃身跳出。
跳出时,周身冒着烟,须眉都燃起了火,侏儒喇嘛用手抚灭须眉上的火星,双手高举,尖吭高呼,似是夸耀他的胜利。
中原群雄不由傻眼了。
这根本就不是武功,只能说是魔法——或是一种邪术。
武功再强,也只能把火焰逼退,却无法置身,被烈火焚烧。
除非是大罗神仙——凡人没有谁敢站在烈火中。
看来这第二场比赛,中原武林不认输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