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拥有的东西并不多,美貌是被利用的,翅膀是被折断的,自由只是庭院深处的那一隅,唯有心还是独立的。
如果现在连心和灵魂都交出去了,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皇上,其实你完全不用争的,该属于你的,总会属于你的,即便你不是真正的……可是,这皇位也只有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坐着。太后不会夺了你的一切的!”
看着他,我试图规劝,然而却惹来他嘲讽的大笑,仿佛我说的天大的笑话,他摇头无奈的看着我。
“木清殇,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朕想要的是皇位?嗤,那个老妖婆确实不会夺了朕的皇位,可是她却不会给朕一个帝王该有的权利,当然,以朕现在的势力,她再想如过去那般逍遥自在也是不可能的。可是,朕想要的不只是皇位和皇权,还有,老妖婆的命和沐阳王爷一家的命!”
我被他充满恨意的话语彻底惊怔住了,他想要太后的命我倒可以理解,可这与沐阳王爷一家又有何关系?
他的恨未免太广泛了些,沐阳王爷与他顶多算是个对立的敌人,只要战场相见,成败自是可以抹灭那种怨恨,犯得着如此咬牙切齿,用这种权谋诡计来达到么?
他背对着我,沉默了半晌,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看着那被黑暗笼罩的背影,一种浓郁的晦涩蔓延,那种毁天灭地的恨意令我惊惧。
他为何如此恨沐阳王爷?
“木清殇,你也曾在沐阳王府生活了八年,你给朕说说,沐阳王爷和沐阳王妃都是个怎样的人。”
他艰涩的暗哑着嗓音开口,似是感慨,似是悲伤。我早已被他这种诡异的情感弄迷糊了,有些怔怔的不知所措,他为何独独对沐阳王爷一家如此仇恨好奇?
“说啊,若说的让朕满意,朕今日便放过你,不再让你掺进这泥潭中来。”
他邪肆的眸子直直的盯在我的脸上,锐利的视线叫我有些慌了手脚,与连城赋相处,比起太后更令我有压力。
低垂着头想着过去,在沐阳王府的八年,由当初的懵懂无知,到后来长大后的明了,那是一段幸福毁灭的过程。
沐阳王爷和王妃对我算是十分好的,我也一直都被大家当做真正的郡主对待,没人亏待了我,只除了,他们一直隐藏的目的,养育我只是利用。
“他们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是一对疼爱子女的父母……”
“嗤,是么?相敬如宾的夫妻,疼爱子女的父母?是这样么?”
我怔怔的看着连城赋,不懂他的话语中的嘲讽愤怒为何,我如此说犯着他了么?他好像对沐阳王爷和王妃成见很大,那种恨绝非只是对立的敌国领袖那般简单!
“哼,你一定很好奇朕为何只针对沐阳王府,朕可以告诉你,不过,听了之后,即便你想要拒绝归入朕的阵营,都不可能了,你还要听么?”
我急忙摇头,打断了自己所有的好奇,反正这些事与我无多大关系。
他看着我急忙拒绝的模样摇头轻笑,那笑是明媚的,淡化了他眉间的阴郁之气,令整个人开朗了许多。
一张人皮面具真的可以将人彻底改变的,戴上人皮面具的他飘渺如淡然的仙人,只有偶尔的邪戾隐现,那副淡然的模样任谁都无法将他与尊贵的帝王连在一起,这也是为何即便我觉得那双眸子似曾相识,也没有将他想成白衣男子的原因。
而以真实面目出现的连城赋,多了霸气,多了阴沉谋略精深,更多了乖戾残暴。
世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昏庸无能的无道君王,却都不知自己被他的假面具蒙蔽了,若是知道真实的他是这般,只怕到时候的天下又是另一副光景了。
隐约的感觉到,圣炎朝维持多年的平和即将破碎,连城赋的势力亦是十分强大的,比起连城炙我不能肯定的说他比连城炙还强大,但至少两者相对,他绝不会输的太惨。
那日大婚时,他拦住迎亲队伍,光是那四名护卫的身手就不可小觑,更遑论他本人了,他被那股神秘势力称为主上,人人皆为他的命令是从,那些人绝对比皇宫中这些几乎腐朽的将相厉害得多。
只是不知,当初无权无势的他是如何营建起这么庞大的势力,这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蹴就的。
对他这个人,小看了他,无疑是自取灭亡,太后明白的或许太迟了,即便控制住他的皇权,却依旧控制不住他早已丰满的羽翼,当那道羽翼张开,还能阻挡的了么?
这个一直将自己名声败坏君王,其实一直都只是在隐藏着真实的自己,当他的光彩渐渐消暗的时候,黑暗中的势力却在迅猛的成长,直到不再惧怕皇家的兵力!
“木清殇,为何不将那盒子打开?看了里面的东西之后,你若还是如现在这般决定,朕绝不拦你!”
他手指轻勾着那榆木盒的铜锁,将一把小巧的钥匙垂悬在我的眼前,那不停摇晃的钥匙似是一道符咒,左右了我的思绪,令我挣扎不开。
“快打开吧,看了之后,你若走,朕不拦你!若要留下,朕会告诉你所有的秘密,咱们便是生死一线的人!这里面的东西,关系你的身世,更关系到当初渐频阁被灭门的真相,为了你,朕特意派人追查,呵呵,这结果倒也不白费朕的一片苦心!”
他阴狠的笑令我愈发惊惧,仿佛正中了他的下怀,他是恨着沐阳王爷一家的,那么,难道真的是凌哥哥么?真的是他派人毁了渐频阁,杀死我所有的亲人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