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带着看不懂的情绪,嘴角分明带着笑的,却无端让人觉得悲恸。
有风吹过他微卷的长发,吹过他璀璨耀眼的金饰,那篝火星星点点落入他的眉眼,孤独落寞。
皇兄,父皇驾崩了。
他忽然这么说,语气平静,神情也平静地看着他。
耶律禹分明是听到,他皱紧眉头瞪着耶律尧,冷笑一声:那又如何!?
耶律尧的睫毛颤抖几下。
他是我们的父皇。他这样说。
耶律禹微微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是又如何?自你出生以来,得了鹰神眷顾,也得了父皇宠爱,父皇不爱我,我又何必惺惺作态!?
耶律尧闻言,轻笑一声。
他的眼神好像有一瞬间的失焦,夜色正浓,他荒凉一笑。
原来,皇兄一直是这样想的。
耶律禹剑指耶律尧,高声嘶吼:既然你这般思念父皇,不如就下去陪他吧!
说着,耶律禹不再犹豫,长剑直直地朝着耶律尧刺杀而去!
只是那长剑距离耶律尧的咽喉只剩下半分距离时,一道箭矢划破长空,精准地将耶律禹的长剑打落!
叮当一声。
长剑应声落地!
谁!是谁!?
耶律禹猛地回头,目眦尽裂,双眼通红地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远处,人们先是听到了浩浩荡荡的马蹄兵刃声。
似乎有无数的火把从远处亮起,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如同星星点点的银河汇聚,朝着这边奔驰而来!
为首的,宴唐脸戴面具,高坐于轿辇之上,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却是笑着看向高台上的耶律禹,姿态优雅矜贵。
耶律禹捂着手腕,一时间忘了反应。
是跪拜在地上的漠北百姓率先反应过来。
是白衣!
是长安王麾下幕僚白衣!
狼牙开路,白衣神行!是白衣来攻城了!
人群中传来骚动与喧嚣,所有人看着宴唐身后浩荡的军队,瞠目结舌!
秦不闻站在人群外,分明是被耶律禹的官兵包围着,却依旧泰然自若,眉眼桀骜不驯。
她仍旧是长安王。
哪怕过了那么多年,哪怕长安王尸身不再,哪怕她如今未蟒袍加身,甚至只是一袭女装。
她站在那里,身前狼牙守护,身后白衣疾行。
无人敢怀疑,站在那里的,不是长安王秦不闻。
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