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空间不算小,车内燃了极浅的檀香,季君皎似乎偏爱这个味道。
正神明心。
文渊阁的马车顺利通过城门关隘,往城内驶去。
男人清高傲岸,唇色相较于寻常人,少了几分血色,眸光淡然清冷,仿若与世隔绝的仙人一般。
他今日穿了一袭靛蓝长袍,衬得腰身清贵绰约,他脊梁很挺,双手放在膝上,端正清隽。
那皎月般的男子,就那样矜贵地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
从文渊阁至城门,马车要走一刻钟,步行要七百三十二步。
什么?秦不闻不解,不明白季君皎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季君皎神情朗润,正色道:秦不闻,我想早些见到你。
这一刻钟,这七百三十二步,我来走。
秦不闻愣怔在了原地。
她原本以为,季君皎来城门外接她,是担心她会反悔逃跑,私下去见宫溪山,或者是担心她这个身份,不好混入京城。
而他说,并不是因为这些。
他只是想要尽快见到她。
愣怔一瞬,秦不闻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撇开了视线:季君皎,你这到底是看了多少话本?怎么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漂亮的唇微微抿起,季君皎知道,她又在避重就轻,虚张声势了。
叹了口气,季君皎没再继续刚才的话头,转而问道:魏老过世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了。
听到正事,秦不闻也严肃了几分:宋云泽那边怎么说?
魏老的事情,朝堂上下皆知是他蒙了冤屈,如今,即使魏老名义上的冤屈没有洗清,众人也不可能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秦不闻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宋谨言不顾舆论谣传,执意去见魏老最后一面,应当会得到大多数朝臣与百姓的褒奖。
这番话,秦不闻是在认真分析局势,但不知为何,身旁的男人眉头微微蹙起,看上去脸色有些差。
怎么了?
注意到季君皎的神情,秦不闻清声询问。
冷凉的视线落在了秦不闻身上。
季君皎的背依旧挺直:你与陛下一同长大,想必感情应当很好才是。
说这话时,季君皎的语气怪怪的,身姿板正地面向她。
秦不闻会意,却是微微挑眉,眉宇间染了几分笑容:自然是很好的。
首辅大人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与宋谨言只是表面不合,实际我利用权势,处处帮他立威、解决麻烦。
秦不闻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季君皎,见男人脸色更差,嘴角笑意更深。
嗯。
最后,甚至不等秦不闻再说些什么,季君皎便以一个嗯字,想要结束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