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青衣男子说完,身边的蓝衣男子咳嗽几声,急切打断。
青衣男子这才缓过神来,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书案前的男人。
男人薄唇紧抿,瞳孔像是泼了墨汁一般,深不见底。
他不说话,仍是端端地坐在书案前,但不知为何,屋中二人却感到一阵冷寒。
大、大人?蓝衣男子开口,低声唤道。
季君皎神情不变。
你们先下去吧,他缓缓开口,语气中甚至听不出情绪,让长青进来。
是。
是。
待房门阖上,季君皎这才突然发觉到,笔杆断裂处划伤了他的指腹,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他案前的宣纸上,犹如一轮艳红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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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几个小混混都已经昏死在了街巷之中。
只有那个刀疤脸,惊恐地看向来人,脸色狰狞悚然:不不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我也是拿钱办事的!我只是吓唬吓唬她,我、我不知道她
夜色中,季君皎一袭玄色外衣,发如墨染。
长青跟在季君皎身后,神情复杂。
那刀疤脸吓倒在地上,腿都软了,只能拼命地往后爬。
您、您饶了我吧!不敢了!我以后都不敢了!!
季君皎低头,他落脚,重重地踩在了刀疤脸的手上。
啊
一道凄厉的声音传来,刀疤脸神情苍白难看,瞳孔剧烈收缩。
一旁的长青见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您再踩下去,他的手就废了。
男人睫毛轻颤,好似未闻。
书曰,君子不可徇私舞弊,滥用私刑。
君子不可被情绪左右,当三思后行。
君子不可逞凶斗狠,图一时之快。
他曾将三百条礼法烂熟于心,恪尽守礼。
他自诩走过的这二十多年来,不曾欺杀弱小,以权压人。
他也自诩清正廉明,不曾因钱权名利,悖逆初衷。
他自幼读的圣贤书告诉他,君子守社稷,应忠,正,明,清。
但书中并未告诉过他,若是心上人受了欺辱,他该如何去做。
他清楚,他如今应该将这些人捉拿归案,送去县衙,由官府处置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