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听说前院那几株名为“玉蟹冰盘”的菊花价值颇大时,很受震动,又听说兰花值钱,面上就流露出可惜之色:“早知道京城这里的兰花值钱,我们来的时候就把你房里所有的兰花都带来了。”
顾青云常年不在家,但他的房间维护得极好,小陈氏常常亲自打扫,对屋内的兰花是爱屋及乌,每天精心伺候,使得它们一直繁衍下来。算一算时间,已经有二十几年了,期间是不断地生生死死,那些兰花的生命力还算顽强。
这次来京城,顾大河就随身携带一盆。
此时听他说起林溪村的兰花,顾青云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缓声道:“爹,这时的兰花以静素淡雅为美,咱们家的兰花只是随便从山上挖回来的,花朵什么颜色的都有,颜色不纯,不一定值钱,您可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又没说拿去卖钱。”顾大河被说中心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去办你的事,不要阻碍我浇水。”
顾青云呵呵一笑,从善如流地穿过庭院,走到被树木掩映的凉亭处。
果然,只见顾景正坐在凉亭里奋笔疾书呢,他一见女儿手里拿着的是鹅毛笔,就知道她在写什么了。
走近一瞄,意料之中的,她正在用拉丁语写着什么东西,脸上的笑意显露无疑。
“在和谁写信呐?”顾青云放轻脚步,冷不丁地问道。
一直沉浸在思绪中的顾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抬眼就看到负手在她面前站立的顾青云,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拍拍胸脯,娇嗔道:“爹爹,您吓到我了,走路竟然没有声音。”
顾青云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眯起眼说道:“如果你不是那么专心,这里离花坛不远,我刚在那里和你爷爷聊天,你应该能注意到的。说到底,是你写得太认真了。”心却往下一沉,看来自家小白菜真的被拱了,要不然顾景的脸上不会有那么多表情。
心酸。
顾景一听,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笔,连忙站起来拉着顾青云在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又让站在不远处的丫鬟送上菊花茶,这才呐呐地说道:“爹爹……”脸上是欲言又止。
顾青云沉下脸,扫了一眼笔迹未干的信纸,没有说话。
“爹爹,这是我写的信,您看看。”顾景眼睛一转,就把石桌上的信笺往顾青云面前一推,又拿起旁边的团扇给他轻轻扇风,“爹爹,其实我没写什么出格的内容……”
“你真是聪明,还懂得以退为进了。”顾青云斜睨了她一眼,对女儿的殷勤却颇为受用,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直接就拿起两份信笺看了起来。
看完后,顾青云的脸再次黑了下来。
郁闷,难怪顾景这么大方,原来他们在信中根本没说什么情话,反而针对西方的某个事件展开讨论,观点还颇为新颖。
信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