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寒暄几句,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特别是关于前几天的献俘仪式,更是说得津津有味。
“我在京城居住三十几年,第一次见到献俘,那场景……啧啧,比咱们新科进士跨马游街还要热闹,兵部今年招人当兵就容易多了。”管少卿欣羡道,“大伙儿都看到了吧?骑马走在前面的那几个武将有三个年纪不大,这么小指不定这次就能因公升为正四品或从四品,看到他们就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白活了。”
兵部招兵三年一次,因为最近几十年没有仗打,从军全凭自愿,且军队的待遇不错,还能有免税的优惠,危险性不大,一般总有家境贫困的少年郎、良家子踊跃参加,他们这种不是职业军人,三年后就可以退伍回家。
不知是什么原因,还是管少卿想通了,他又恢复了传说中话多的性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就像顾青云不指望在工部能直接升到侍郎一职,他觉得管少卿即便心中有奢望,也不会以为他自己能把如今即将提前致仕的寺卿取而代之,而且对方是将近六十岁的人了,都说人老成精,这种利害关系肯定能想通。
想到这里,顾青云自嘲,自从这个任命出来后,自己似乎就笃定能升职了,圣旨一日未下,自己还是放心太早。
“这毕竟是他们在战场上搏命来的,圣人赏罚分明,是吾等之幸。”顾青云朝皇宫的方向拱手道。管少卿说的小将中就有陆煊,那天的献俘仪式他也去看了,骑在马上的陆煊神采飞扬,和周围的将士们簇拥在一起,身上已经有了铁血的味道,顾盼生威。
这样的陆煊是陌生的,同时又觉得是正常的。在这场战争中,他屡次受伤,历经磨难,要不是运气好,指不定现在不是缺胳膊就是缺了,即便如此,他的胳膊还是受伤了,大夫说得静养几个月才能用力,恢复正常。
顾青云这么一动作,其他人只能跟着做,纷纷把当今拍了一通龙屁,话题才转回来。
他们没有说多久,左丞相就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众人一惊,连忙行礼。
这虽然不是顾青云第一次见到这位朝廷位极人臣的丞相,但的确是他离得最近的一次,以前的景丞相早已离任归乡,这是第四任丞相,在朝中的威望不低,是能让永安帝改变主意的人。
在他面前,顾青云等人屏住呼吸,聚精会神,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所幸丞相大人事务繁忙,他只是在谈判团这里挂个名,出现一次就作罢,之后的事务由礼部尚书负责。
等丞相走后,呼啦一下,院子里空荡许多。
礼部尚书向来不大管事,他现在就等着到年龄致仕了,跟丞相一样,他又发表一通讲话,然后把具体的事务交给礼部左侍郎负责,自己带着随从也很快离开了。
顾青云见到吴侍郎,心里不由得一松。刚才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一帮人中,除了鸿胪寺就是礼部的官员,连张修远都来了,就他一个工部的,这不是异类吗?幸好吴侍郎是他以前在翰林院的上官,两人之间还有交情,之前他找关系到湘省任乡试副主考官,就是走吴侍郎的门路。
从翰林院到现在,逢年过节顾青云还和吴家保持联系,女眷们偶尔也会聚在一起赏花等。
二十年过去了,对方从正五品的翰林院掌院学士奋斗成为正三品的礼部侍郎。
“慎之,你过来。”让其他人去查找以往谈判的记录和有关荷兰的资料后,不顾其他人好奇的打量,吴侍郎就笑眯眯地朝顾青云招手示意。
“老大人。”顾青云和离开的张修远对了个眼色,二话不说跟着他走到正厅坐下,“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