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去年顾二河修完路回来的时候,人都瘦了两圈,眼睛都凹进去了。而这次还是在水里,可能还会有危险。因为现在要修建的码头估计是要有一排由岸上伸入水中的楼梯,多半是用木头做的,这样的话肯定要有人在水下干活。
“不能,这次怕人手不够,规定除了有功名的人家,其他都不能用银子来替代。当然,如果你家有钱的话,也可以出钱请人帮忙服徭役。”顾伯山摇摇头,这次可能就不容易请到人了,毕竟谁都知道服徭役期间官府给人吃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那么辛苦的活,不是逼不得已都不想拿命去挣。免得辛苦得来的钱还不够自己补身子用。除非是大户人家,不缺钱,重赏之下才容易找人。
想到自己的儿子,每年徭役都是他去,偶尔太辛苦的话就会出银子替代,所以一直以来都没出什么问题,这次就不行了。
“大河,你跟你大哥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这次超过二十天的徭役后,接下来的每天都会有工钱,直到修好为止。”
说完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顾伯山才道,“幸亏是在县城,离家不远,不像去年,离家远,想回来一趟都不容易。”像这次在县城服徭役,家人还可以时不时地带衣服啊、食物给男人吃,这样对身体的损伤就不那么厉害了。
“我还要去跟村里人说,就先走了。”顾伯山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大爷爷的背影,顾青云精神一震,又把刚才的事情换个说法说了一遍,想要说服家人。
“爹,大哥,我觉得栓子的话也有些道理,万一真的成了,我们家的负担也会减轻很多,栓子明年还要去郡城参加院试,有钱的话,就可以吃好点住好点了。”顾二河突然开口。
顾青云给二叔一个感激的眼神。
顾二河憨厚地笑笑,挠挠脑袋,笑道:“反正我觉得一直以来栓子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乱说的,他又是咱们家读书最多的人,见识最广、脑袋最聪明,听他的应该不会错到哪儿去。”
二叔这番话简直让顾青云有点受宠若惊。
在这个家里,顾二河几乎是不怎么开口说话的,他是一个沉默的人,干活很卖力,不怎么爱说话。也只有在李氏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酸话才会站出来阻止,且这个沉默的男人还能死死地把李氏压制住,所以这些年来,家中才那么平静。
要不然,一户收入中等的农家要供一个脱产的读书人,是非常不容易的。虽然前期花费不大,可是随着他年纪的增大,特别是上私塾后,单是每年的学费就要2两银子,再加上笔墨纸砚的费用,衣服的费用,交际的费用,即使是买最便宜的,那一年的花费就需要将近10两银子了,普通的农家要用二或三年的收成才换来这笔银子。
这还没包括他逢年过节要给夫子准备的节礼,虽然大多数都是送自家产的东西,可是那也是要花费一定银子的。
幸好他自己可以抄书挣钱,买书的钱不用家里出,纸张也省下了,这才少花一点。
总之一句话,现在二叔能这么说,他真的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爹,明天正好是送咸鸡蛋的日子,我送完后就去县衙问问那边荒地的价格,到时回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