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接下来的岁月里,该是轮回平静,那么等我解决好老张这件事之后,就去乡下,去陪姥姥,时而可以一个人坐在山岗上,吹风或者欣赏日落。和姥姥一起喂喂鸡,摸摸狗,集中注意力去经营姥姥庭院里葱茏的花草。
只是一想到这些事只可以一个人来做,就莫名的有一种悲凉。姥姥已经悲凉好久。
想到这里,不禁噙了泪水。
“你怎么了?”周然的声音传来。
“没事,我在想过年之后就回去乡下。去陪姥姥。”
周然在旁边坐下来,眼睛盯着电视机的屏幕。少顷,说:“还回来吗?”
莞尔一笑,“不了,去做我年轻的时候特别想做的事。”
“年轻时候?认识我之前?”
“是啊!”
“什么事,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我稍稍怔一下,是因为遇到他之后,那些事都变得不值一提。
“因为,那些事是一个人才可以做的。”
“都是什么事啊?和我说说。”难得的流露出一丝丝期待的表情。
“羞于开口了,大概就是可以站在庭院里,吹黄昏时候的风。”
“那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那里的风是有感情的,是甜的。一辈子忘不掉。”
“你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冒出来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不过听起来似乎很有吸引力。我也想去。”
我看向他,他看向我。两个人在电视机的荧光里面面相觑。
周然也还是老样子,不假思索的说出一句话,便足以让我动容。
孙宏伟没来,周然说:“还是我睡沙发吧!”
我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披着的毛毯,恍然大悟。
“卧室的床挺大的!”我说。
“还是算了,这沙发也很舒服。”
“你是怕我嫌弃你?”
周然没有答话,显然是被我猜中。那也不必勉强。
“你随便吧!”放下毛毯。
后来,周然没有推开卧室的门,偌大的一张床,便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在想,倘若刚刚周然感受到我拥抱着他,他会怎样,是把我推开,还是拥得更紧?
清晨醒来,心里知道周然一定是又先走了,然后留下一桌早餐。可还是睁开眼睛便打开卧室门,看到周然依然盖着毛毯蜷缩在熹微的晨光中。心底莫名的生出一股浓烈的暖流,炽烈而温和。
外出买早餐回来,周然已经洗漱完毕,看着我提的东西,说:“怎么没给我买一双袜子?”
“抽屉里有,上一次给你买的,我没穿。”
周然爱干净,内衣内裤袜子什么的都是只穿一天,不知道孙宏伟是怎么照顾他这些习惯的。
周然嘴里嚼着我买回来的油条,说:“安佶,昨晚我想了很久,等我放假了,开车送你去乡下姥姥家,陪你一起坐在山岗上吹风,让我这个粗人也感受感受被有感情的风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