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去翻谢焱的鞋柜，便和他一样，赤着脚走了进去。
“我去趟卫生间，等我一下。”谢焱淡声道。
“好。”崔昊答应的很是乖巧。
他看着谢焱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他好像并不喜欢自己，崔昊想，不是相对于讨厌的不喜欢，而是相对于喜欢的不喜欢。
他站在客厅的茶几旁，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的上衣已经湿了大半部分，贴在身上，黏腻腻的湿冷。
崔昊突然就很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很难看，很……让人没有兴趣。
不然怎么解释，前几天初见的时候，他还笑着望着他，将名片塞进自己的口袋。
“你可以慢慢想。”那时候的谢焱盯着他，眼里的笑容随性又迷人，“想好后随时来找我。”
他说完，定定的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崔昊在他离开后把那张名片拿了出来，那是一张制作很精美的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姓名、职位和联系方式。
崔昊翻过名片，在上面看到了手写的谢焱的地址。
——像是特意写给他的。
崔昊不自觉把手移向自己的裤子口袋，想要把那张名片拿出来看看，却又在即将拿出来时忍住了，只抬头朝谢焱离开的方向望去。
他并没有望多久，就看到了他期盼的人。
谢焱还是穿着那身睡袍，赤着脚，走回了他面前。
他坐到了沙发上，脚踩在沙发前的长毛地毯上，交叠着双腿，轻轻看着他。
崔昊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张了张嘴，主动开口道，“我……我同意您说的事情。”
谢焱笑了，眉目昳丽。
崔昊盯着他，不受控制的心跳着。
他长得真好看，他想，他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所以他更不明白，谢焱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好。”谢焱柔声开口道。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
崔昊这才缓缓的踏上他的长毛地毯，在他的身边坐下。
他没敢挨谢焱太近，怕自己潮湿的衣服挨到他。
可谢焱明显不在乎。
他见他们之间隔着一段窄窄的的距离，索性转了个身，背靠在沙发扶手的靠背上，双脚踩在了他的大腿上。
崔昊愣了一下，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冰。”谢焱轻轻动了动他的双脚，陈述道，“裤子湿了。”
崔昊连忙向旁边挪了挪，把自己的大腿从他的脚下挪开。
“雨太大了。”他解释道。
“衣服也湿了。”谢焱看着他的衣袖，淡淡道。
“……嗯。”崔昊心里羞窘。
谢焱看着他低垂着头，慢慢坐起身，凑近他的耳边。
“那去洗个澡吧。”他道。
崔昊闻言，条件反射的惊讶的看向他。
谢焱托着腮，眼里是浅浅的笑意，“雨这么大，你也不好回去了吧。”
崔昊没有说话。
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他当然知道当他再见到谢焱的时候，当他踏进这间屋子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交易就已经趋向达成。
他交付自己，谢焱交付他的钱。
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迅速。
“今天就要吗？”他忐忑的问道。
谢焱没有回答，反问他道，“你不愿意？”
崔昊摇头，他只是觉得：“会不会太快了？”
谢焱又笑了。
他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眼尾轻轻翘起，挑动着情丝，哪怕这笑容里夹杂着几分嘲弄。
“这种事情，还需要循序渐进吗？”他问。
崔昊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焱伸手擒住他的下巴转向自己。
崔昊看着他，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说，“放心，我打钱的速度会更快。”
一句话，成功让崔昊放弃了挣扎。
“真的会有五百万吗？”他问道。
谢焱闻言，缓缓向后靠去，他又重新靠在了自己刚刚靠着的沙发扶手上，长腿一伸，双脚再次踩到了崔昊的大腿上。
他挑了处干着的地方，懒懒道，“当然。”
崔昊眨了眨眼，许久，低低出声，“现在就去洗吗？”
“嗯。”
“好。”他下定决心道。
他转头看向谢焱，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起身的时候，他才再次注意到谢焱踩在自己大腿上的双脚。
他没有开口让谢焱把脚下去，而是自己伸出手，轻轻把他的双脚移到了一边。
很冰，崔昊握着他的脚腕，谢焱的双脚，冷的像冬日的冰。
他有些惊讶，屋子里很暖和，快要入春的天气雨水虽然多，却也没有过于寒冷，怎么他的双脚会这么冰？
他没有将疑问问出，只是站起身，将他的脚温柔的放在了沙发上。
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谢焱看着他，感受着他离开时掌心的温度。
他的神情有几分玩味，眼睛微微弯起，“走吧，我带你去卫生间。”
说完，他将双脚移了下来，重新放回地毯上，缓缓站起身。
谢焱没有带他去一楼的卫生间，而是一路上了楼梯，走到了二楼，进了自己的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