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诩打定了主意倒是不着急了,侍卫不让走他就不走,坐回原处将方才林祁没吃的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在灾区这些可都是顶好的东西,不能浪费。
段嘉诩在前头填饱肚子,驿站后院一处隔间,林祁在里头看沧州排水管道图。
“他怎样?”
林祁虽没说名字,但长月却知道他在问谁。
“方才想走,被侍卫拦了下来,现在在吃您先前的饭菜。”
长月不知哪句话取悦了林祁,方才还面无表情的林祁倏然勾起了唇。
“知道了,你下去吧。”
段嘉诩进驿站那会是夕阳西下时分,他一顿饭吃下来天已完全黑透。
长月送了套干净衣物过来,段嘉诩换了衣服却死活没脱头上斗笠,长月见状只能离开。
明月东升,窗外黑漆漆的,只能偶然窥见一、二灯火。
大灾过后难民众多,现在在这个地方,温饱都是个大问题,更别说耗油点灯了,他得尽快从林祁眼皮子底下脱身。
段嘉诩正垂眸思忖,本已离开的长月却再次走了过来,手上还拿了条布巾。
“公子,这是我家大人命我拿给您的。”
段嘉诩接过布巾,心念微动:“你家大人呢?”
“在里头隔间看排水管道图。”
“烦劳引路。”段嘉诩扬了扬手上布巾:“我想当面向你家大人致谢。”
林祁处理事情时不喜人打扰,长月深知自家主子脾性,但却不敢轻易拒绝眼前这位少年公子。
他有种奇怪的直觉,眼前这位少年公子对自家主子而言很不一样。
“请公子随我来。”
长月将段嘉诩带往驿站深处一间屋院。
那间屋院很简单,就一张方桌,一盏孤灯,长月推门而入那会林祁就着手上孤灯,在方桌上圈画着什么。
见长月领了段嘉诩过来,他什么都没说,仅是淡淡睨了长月一眼。
见自家主子没生气,长月赶紧溜之大吉,关门告退。
长月一走,屋里便只剩段嘉诩和林祁两人。
深夜静谧,林祁的目光在段嘉诩身上掠了一下,很快就再次落在了图纸上。
“有事?”林祁的声音毫无波澜。
“多谢你的布巾。”
段嘉诩靠近,看清了桌上图纸,那是沧州的排水管道图,而林祁用笔圈画的,正是几个重要出水口。
“观这沧州的排水管道分布,就算是先前那样的降雨量,亦不可能在短短三日内导致水库崩塌冲毁堤坝。”
段嘉诩是拥有两世记忆的人,他很清楚这次水坝决堤事故的真正原因。
而这正是他今夜来找林祁谈判的资本。
“我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