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茵醒来是在中心区与s区的交界处。
起身时觉得大脑清晰一片,从未有过的感受让他神清气爽。
手臂的刺痛随着动作回归大脑,阿莱茵奇怪地看过去。
那是一圈包扎精细的绷带。
从绷带上还隐约看到斑斓血迹。
他受伤了?
阿莱茵又抬头看向四周,什么都不记得。
不,该说是昨天晚上到现在的记忆都缺失了。他不知道此刻的时间,中心区的天空一向喜欢虚造。
只记得,他把酒吧的吧台砸了,后来又隐约见到了瑞蒂老师。那头香槟色的头发,他还记忆犹新。瑞蒂老师好像跟他说了什么,模模糊糊的,他想不起来,就感觉听完之后怒火滔天。
阿莱茵低下头注意到身边已经被敲碎的小型探测器,拾起来重新塞回口袋。
——手臂上的伤痕让心粗的哨兵自动归类为酒吧打裂的吧台。
这让阿莱茵又不可避免地想起糟糕的结果。
威海利应该生气了。他望向遥远的s区,重新回归中心区特设的屏障感觉既安定又舒适。
阿莱茵趁这个难得的状态边走边整理思路。
他还会回到s区,但不是现在,至少……要再过那么一两天。
威海利在深夜来到残缺的花店前。
早上拖着睡意把麻烦的小孩送走,中午去玛琳西亚那蹭了一个午觉,下午和s区的人一起修建花店。他对着阴暗不明的月光点燃一根烟——动作引得手面包扎的伤口隐隐作痛——猛吸了一口。精神反噬的症状还时不时出来在大脑里练习踢踏舞,不过这样面对热情的普通人倒不算太累,也许和以前相比,该说好太多。
威海利一脚踩上散落的砖块,眯起眼睛,和他相伴几年的花店此刻像极了废墟。下午老裘洛就一直念叨着可惜,让他也差点萌生了丁点惋惜的念头。不过毁掉就是毁掉,不管是店还是人。
原来还能遇到嘴硬的机会啊……
男人笑着取下烟,点掉燃得过多的烟灰,开始想晚上该去哪里过夜。
以前他还可以在伯特山呆上好几个晚上,深蓝色眼睛瞟到被石砖压住的紫色鸢尾,现在他可没信心在那满是虫子叫的森林里睡觉。
一阵风从背后徐徐吹来,翅膀煽动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光被彻底遮住,高大身体投射下的漆黑影子把威海利完全拢入其中。
威海利再次把烟塞回嘴里,不得不说,最近来s区的访客多得,叫人厌烦。
当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还沉浸在回笼觉里的阿莱茵时,就知道今天并不是个适合拿来享受的日子。罗拉急急忙忙地来开门,从外面蹦进来的科林·布鲁斯差点把这个安守本分的女仆吓坏。
“亲爱的阿莱茵小天使!”科林的大叫在看见是罗拉时,立即换上绅士的语言,“你好,亲爱的女士。阿莱茵·艾德先生起来了吗?”
阿莱茵裹着被子在二楼瞟了一眼,转头就走:“罗拉,把布鲁斯先生轰出去,理由就是阿莱茵·艾德先生还没有醒。”
“别,别……”科林连忙抱住门,杜绝罗拉有这种念头。
“我是听说今天艾德先生和艾德太太都不在家才敢来的,结果忘记了你家还有一个美丽的小女仆。”不请自来的科林坐在大厅内,端起罗拉准备的红茶闻了闻,一脸陶醉道,“刚才和瑞蒂老师请假的时候差点吓死,结果她居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