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句话。
他的笔锋遒劲,力道十足,好好的闺怨诗都透出了几分大气来。
“小时候练的,怎么样。”楼萧崖嘚啵了一声,盖上笔盖把笔塞回晏南的笔袋,自己趴下,两手握拳踮着下巴,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送你了。”
晏南细长的手指拂过那一排字,继而认认真真地拿回了稿纸,用尺子量了快一刻钟才定了长宽,小心翼翼地裁出一个书签样式的字条来。
“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回去再给你写不就得了。“楼萧崖本来就是随口一个玩笑,却没想到晏南当真了。
他伸手想起拿晏南手上的东西,小声说着:”诶呀,草稿纸上的东西你留着做什么,我都没认真写,回去我研究研究给你写个更好的。“
晏南却严肃地摇了摇头,灵活地躲过了楼萧崖长手长脚的攻击,把纸条夹在书里,决定一回去就做成书签供起来。
和那张电影节的票一起。
这可是楼萧崖第一次送给自己的东西。
角落里两个大高个儿的动静让老师注意到。
穿着旗袍的老师掀了掀眼皮:“来,靠窗最后的那一位同学站起来。”
?正在和晏南打闹的楼萧崖顿时僵在了原地,干咳了声站起,坦然地面对着前面转回来看他的一溜视线。
“随便背首词吧。”老师也没想多难为他,“到时候下节课来赏析,就当是平时作业分了。”
楼萧崖张了张嘴,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晏南。
然而坐着的晏南也只能干着急,正想掏出手机赶紧给他百度一首,却发现旁边的人又转回去了,开口的时候声音稳稳当当,背诵得也很是熟练。
只不过开口还没几个字,晏南和台上的老师都均是有点尴尬。
“重过...阊门万事非,
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
头白鸳鸯失伴飞。”
楼萧崖似乎也有些犹豫,吐字清晰却很慢,在看到旁边晏南错愕的眼神之后,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
台上的老师同是一脸惊诧,反应了好久,才摇摇头,摆手让他坐下:“行了行了别背了。”
班里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楼萧崖刚坐下,就被晏南狠狠拍了拍脑袋:“不吉利。”
他叹了口气,揉揉眉心:“可我真的,就这个背得最溜。”
他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就把他扔给了爷爷照顾。他爷爷国学底子深厚,那时候老伴儿又刚走,每天就只站在书房里睹物思人,对小孙子也懒得教导,干脆扔给他一沓自己写的字让他背去,说是背出来才给他踢球玩儿。
那时候楼萧崖哪懂什么,一首词里字都没几个是认识的。
只不过从那之后他倒是安分了,天天揣着个小板凳坐在树下,抱着本新华字典查字儿,用铅笔在上头认认真真标拼音,然后一遍一遍的念。
那一周周末他爸妈来接他的时候还想让他在饭桌上表演一下背诗,结果发现儿子一开口就是丧偶。回家之后他爸差点没给他锁厕所里吊起来打。
虽然后来楼萧崖知道这首词一般不能在人前背,但拦不住折腾来折腾去,就它印象最深。
上了大学,高考必背都忘得差不多了就它还记得清清楚楚。
晏南无奈地扶着额笑:“我真是服了你了,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敢表演。”
楼萧崖吐了吐舌头,满不在乎地又趴下。
经过楼萧崖这一出之后,班里大半趴着半死不活玩手机的人都清醒了,在快要下课的最后十五分钟听老师讲课。
晏南看旁边楼萧崖又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伸手帮他关上了窗。
“晏南。”楼萧崖感觉到了他的动静,抓过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