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你是个男的,你还眼瞎。”崔如云说话完全不会顾及别人的情绪,刻薄尖酸,可往往最是掏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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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多么狠毒,“你会害死他的。”
何乐为不理解,急于解释:“我不明白,我不会害他,我喜欢他。”
“够了!”崔如云完全听不得这种字眼,直言不讳:“真恶心。”
“阿姨,我不会害他。”何乐为好无力,可说出的文字如此苍白,“我在努力了,我会配得上他。”
崔如云句句诛心,“你努力一辈子也没有用。你是个瞎子,你能帮他做什么?”
“就凭你找个座位都要磨磨蹭蹭?还是凭你坐在圆桌吃饭都不能自己夹菜?”
“你只会拖累他。”
何乐为的心脏被撕碎了,很疼,很疼,他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不会的,我可以学,我什么都可以学。”
崔如云脱力般坐下来,对面终究只是个孩子,她放轻了语气:“有些事情不是学就能变好的,你这辈子注定一事无成。”
话还是一样狠。
“算阿姨求你,放过他吧。”
崔如云哭了,何乐为也哭了。
他们痛苦地纠缠在一个人身上,谁都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地位?阿姨都可以给你,算阿姨求你了,好不好?”
崔如云哭出声音,明明上一秒还那么强硬,这一刻又变成脆弱无助的母亲,坐到何乐为旁边,抓住他的双手。
“算阿姨求你。”
下雨了,南方的秋雨是阴冷的。
雨点打在身上刺骨地疼,何乐为不太记得路,他没有带伞,也不想等在餐厅外,尤其是崔如云还没有离开,要是出门撞见,这多难看。
刚走进雨中,雨势忽然大起来,路上的行人纷纷紧急避雨,身边来来去去都是跑起来的脚步声。
激起水花溅湿了裤脚,不知道哪家熊孩子猛地撞过来,把何乐为撞倒了。
这下,精心选来见陈政年母亲的衬衫也湿透了,染上他看不见的脏。
路人走走停停,竟然没有一个愿意拉的。
何乐为的盲杖不见了,双手在地上摸了好久,怎么也找不到。
他突然好想陈政年,好想给陈政年打电话,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把号码拨过去。
“笃笃……”没有接听。
何乐为又打了一次,这次只等待5秒,他骤然回神,飞快挂断。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可他还是忍不住依赖陈政年。
阿姨说的没错,他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何乐为爬起来,周遭除了雨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也就意味着,他没办法求助别人。
可是没有盲杖,瞎子要怎么回家,且不说回家,找个避雨的地方都够呛。
最后还是要打电话给其他人,但人倒霉的时候,做什么都不顺。
手机屏幕被雨水沾湿了,他指腹也是湿的,浑身上下就没有个干的地方,手机都操作不了,按个半天没反应。
到了这时候,人反而冷静又清醒,顺着盲道慢慢走,总好过愣在原地淋雨。
不过喜欢在盲道停电动车的人太多,何乐为必须很小心,手在腿前面,没摸着东西才敢迈脚。
就这么不知道走了多远,手机这会儿终于有了反应,是陈政年把通话拨回来。
“喂,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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