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独自躺在吴边睡过的那张床上,双手枕在脑下,研究头顶天花上的浮雕。
穿着大红色睡衣的恺尔推门进来,挤到床上。
陈川给他让出点位置。
恺尔继续往陈川身上挤挤,直到紧贴在陈川身上。
陈川只让了一次,懒得再动,任由恺尔把他挤得扁扁的。
“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休息。”
“想不到你真的舍得放他走。”
“还不是为了你。”
“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不是,我和司徒宇,还有吴边的故事,还没有完。”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一起研究天花板上的浮雕。
只是身体,渐渐挤得没那么紧了。
司徒宇举着报纸,一个头两个大。
把小边从医院接回来,他不肯吃饭,只得带他去先把发理了。
小边在外面还忍住,一进门就把身上的衣服扯得一干二净。
司徒宇只好将保镖和佣人全赶出去。
一个人也不能留,要不然小边岂不是被看光光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大屋有点无趣,也有点尴尬。
想来想去,把小边带到小休息室,想找些东西给他玩。
医生吩咐过他的神经系统曾经受过伤害,暂时不要给他玩电脑、游戏、看书这些用脑的东西。
家里从来没有小孩,小边不是看书就是玩电脑打游戏,现在被禁止,根本找不出什么给他打发时间。
扔给他的几个模型玩具摸了两个就被扔在一边。
两个人接下来再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司徒宇只好自己看报纸。
只是——
对面的小边——。
小休息室通过整面的玻璃门连着外面的庭院。
庭院里铺一条纯白色木制的栈道,延伸到不大不小的池塘上,池塘里浮着几片睡莲的叶子,叶子下不时可以见到几条锦鲤钻来钻去。
几棵枝叶浓密的梧桐树分布在庭院的四处,现在是夏末秋初,偶尔有一两片枯黄的叶子随风飘落下来。
树下的浓荫看起来很清凉,阳光透过树叶,只余下几点零丁的碎金色光芒撒落在地上。
小边不老实地反身趴在司徒宇对面的三人座沙发上。
先开始是跪在沙发上,两只手攀住沙发的靠背,而沙发恰好背对着庭院。小边的头枕在左边的手臂上,乍看起来是伏在那里养神,实际上眼神不停地向池塘边大树下的那张沙滩椅上飘。
那个位子是小边平时最喜欢呆的地方。
早上会拿着早餐一边啃一边躲在椅子上看书,有时候下午找不到人,只管到椅子上,多半可以看到小边把书盖在脸上窝在躺椅里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