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川。”
“司徒宇。”
两端静默。
两个人相斗了数十年,真正安静下来通话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而每一次都是到了生死交关的关头,每一次,恨入骨髓的敌人的声音听起来却像老友。
司徒宇先提问:“小边是不是被你抓了。”
陈川有些愠怒,招呼都不打,直接冲上门来要人,也的确是司徒宇做事明快的风格。
“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抓了你的小边。”
“也是——有痕迹显示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怎么样?不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把小边还给我,我们两的事情不关他的事,他是个很自由的人,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他跟你在一起,就是牵扯进来了。”
“他只是我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是吗?”如果只是其一,今天也不会听到你司徒宇的声音了吧。
两个人间互斗,为此死掉的情人又岂只一两个。
互相派去的间谍,争斗中牺牲的,少说也有七八个,没有听说过哪次主人会亲自打电话来要人的。
“别逼我,陈川。”通过话筒,也可以听到司徒宇的痛苦。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逼你,只是——我们的家族在逼我们,从生下来就注定要成为死敌,好在我们没有爱上对方,否则真是现代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是呀,好在我们没有爱上对方。”
两个人同时慨叹不已,庆幸。
“可是——别把小边牵扯进来,大不了,我放手,他与我们无关,他是个自由的精灵。”
争斗许多年仍然势均力敌的敌人,也许应该比朋友更值得尊敬吧。
司徒宇从未在陈川面前这么低姿态地提出要求,接近于恳求的语气,就算是某一次争点夺去他的性命的时候都没有过。
当枪口举至司徒宇的额前,他只会冷冷地说:“要么下手,不要给我机会杀了你。”
那么冷淡镇定的司徒宇现在在电话里恳求放过吴边,陈川想大笑三声,却笑不出来。
“如果说吴边安全地回去,用你的性命换也可以么?”
陈川再一次试探司徒宇的底线。
电话的那一端无声。
无声并不等于拒绝,偏偏是这样的两个敌人,有时候说“是”太困难,说“不”远比“是”容易,无声等于答应,对,你把我的性命拿去,只要放吴边回来,你赢了,什么都是你的,想要什么都拿去吧。
偏偏是这种态度,这种视吴边甚于一切的做法令陈川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是你为他付出一切,凭什么你可以视吴边为你的私有物?凭什么他不会是我的,你再也无法夺回。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