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一树琉璃般耀眼的橙红,给青灰的路面街道增色不少。只是离开了两个季节,再回到这里就有种离开了很久很久的感觉,一切都熟悉而陌生。
荣旭卖掉他平常捕猎获得的动物皮毛和一切森林深处才有的菌类,换的钱足够一户人家一年的花销。然后荣旭买了很多调料,也给陈清买了棉衣棉被之类的必需品包括一些治冻疮的药膏。
“你是……那个……小灰帽吗?”也许是以前的陈清生活太过低调而且一直戴着很有象征意义的灰帽子,现在他换了一身崭新棉衣,许久未理的头发柔顺散落在他耳边,每天吃好睡好让他身体健壮不少,皮肤也不复以前的苍白而是健康的润红。裁缝看了很久才认出来。
“嗯……”
“哎!我们当初找不到你都以为是被野兽吃了,葬礼都办了,没想到……你这半年哪去了?这位是……”
“我……”陈清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什么,这时一只粗壮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是荣旭!“他在森林深处迷了路,刚好遇上我,这半年住在我家里,他在那边也找到了一份工作,所以才一直没回来。”
“……”虽然他的确住在他家不错……但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那么奇怪?
“你母亲和弟弟都以为你不在了,既然回来也回家看看……”
“我会的,大叔……”
都说近乡情怯,陈清在靠近家门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对后母和弟弟的生活有些好奇,但是……在离家的这段时间他其实并不怎么想家。家……也许从他亲生父母相继去世,他就很难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你是……哥哥?!”一个削瘦的少年端着水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人,再仔细观看就认出了陈清。他叫陈晓宇,是陈清的弟弟,一直很崇拜自己的哥哥。见此放下水盆就朝他跑过来一下子抱住陈清腰身,埋头进去闷闷地说:“我就知道哥哥没事……他们还都不信我……”旁边的荣旭见此情景顿时眉梢一挑。
“晓宇……你们——过的还好吗?”
“哥你走了……饭馆给了我们一些补偿……所以……”过得还好。少年越说声音越低,两手握成了拳头。陈清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是因为对饭馆的歉意,已经自己未能对这个家尽到责任的些微愧疚。他忍不住看向荣旭。
“拿着!”把装着一半金币的布袋扔到少年手里,少年为了接住不得不松开陈清,荣旭“不紧不慢地”伸手一下子揽住陈清肩膀:“你哥在我那工作,这是他的工资。当然,预知的,他至少也要在我那干十年才还得清!”
“我不要!”少年闻言气呼呼地就要把金币扔回去,但被陈清温柔地合拢双手包住布袋,他就老实不再违抗了。只是有些微不满:“哥……”
“拿着吧!我也用不到,我在他那做厨师是包吃住的……”也许是面对自己喜欢的犬科动物很难警惕地起来,虽然对方是狼,还是一头巨狼,但是近半年地朝夕相处下来,感觉居然比“家人”更加自在亲密。像现在,他觉得只要不被吃,和荣旭一起住在森林深处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