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护法全员到齐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如果大家正巧都在教里,这也非稀奇。只是平日里大家都各做各的,会特地将人召回,倒是不多见。
“出什么事了?”
“算不上‘出事’,只是……断弦儿,你家夫君跑去教主面前毛遂自荐――要帮教主肃整幽冥天。”
“嗄!?”
乾闼婆和紧那罗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宁弦自己也傻了眼――“他疯了啊?这人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还跑到教主面前去了,教主怎么可能会答应……”
“他答应了。”
“嗄嗄??”
木鸢妖娆的面容上幸灾乐祸的笑容终于压倒了那几分不爽,耐心地道:“很不幸,教主答应了。”
“这不可能!?”宁弦和紧那罗再次同时惊叫。
“是真的。”龙珏低沉的声音传来,只见他也从里面走出来,虽然仍旧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太多情绪,但是显然……比平时还要阴沉几分。“教主已经正式任命白墨为幽冥天督堂,将肃整幽冥天风纪的大权交给白墨,由我来协助他。所以白墨暂时会留在幽冥天,到他回去之前――”
“他!?一个外人?”宁弦仍旧不肯相信现实,紧那罗摸了摸下巴,迟疑道:“也不完全算是外人吧……好歹是幽冥天的女婿?”
乾闼婆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是谁都没有关系……我看教主只不过是想玩我们吧?”
“这个……”
木鸢、宁弦和紧那罗一起看向乾闼婆,这个……他们的确,无法反驳――教主他是嫌自己整天睡觉都没有时间来折腾他们,才找个人来代替的吧?
“这怎么可以啊……”宁弦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了,“可是,只有我们幽冥天?难道极乐天就不用肃整吗?”
龙珏看也不看她道:“极乐天一直都律法严明根本没有肃整的必要――而且,那里是幽冥教负责暗杀以及最阴暗的地方,怎么能够让一个外人涉足。”
紧那罗凑到宁弦身边,问道:“哎,断弦儿,我说你那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江湖中人?黑道白道?我们的日子不会太难过吧?”
“这个……”宁弦额头上的黑线一条条挂起来……
“不是吧……”紧那罗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忐忑,若论起胡混,他在几位护法当中也算拔尖。他一把揪住木鸢,“我说你跟教主这关系,就不能帮忙去通融通融?”
“你又不是不了解教主,正事另外算,这种事情,他什么时候收回过?”从紧那罗手里揪出自己的衣服,整了整,悠雅笑道:“那你们慢慢和新督堂相处――我先告辞……”
――啊!好奸诈!他们差点都要忘了,教主的左右使可不是属于幽冥天的!
“等等!木鸢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紧那罗拿腿追了上去,远处木鸢却早已经如枭般飞得远远的,只留下幸灾乐祸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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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见到幽冥教的教主时,着实是颇为意外。
作为一个魔教教主,他不是预料之中凶神恶煞或者阴鸷狠厉的中年男人也就罢了,可是居然会是一个静如幽竹的苍白少年。他宁静,瘦弱,带着一脸明显的倦意,对他浅浅笑道:“原来你就是宁弦的夫君,宁弦多得你照顾了,多谢。”
“哪里……”这样的对话,让白墨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他才是宁弦的夫君和家人,为何他要被道谢?可是,见到这个既不是少年,却也称不上男人的教主,他便“明白”了幽冥天为何会如此之乱――这样一个病弱少年,如何打理诺大一个魔教?就是缺乏管束,底下的人才会越来越无法无天有悖人伦有违世俗!
(――不,白摸摸同学乃真的误会了……魔教本来就该是这样,循规蹈矩的那不叫魔教。)
他于是更加坚定了信念,对教主揖道:“白某有一不情之请,还请教主应允――”
“白公子多礼了,请讲。”
“白某要向教主请职,肃整幽冥天的风气!”
东方青冥那双快要阖上的眼睛复又睁开,总算带了点兴味,认真看了他两眼。白墨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望,诚恳而耿直,他明白自己的突然到来对魔教来说是一个异数,而江湖,和商场,朝廷都一样,忌讳的便是这个“异数”。
但是他必须直面,来让东方青冥明白自己绝无阴谋,真心想要改变这里!
东方青冥的嘴角出现几个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抽搐,继续幽幽笑道:“我为何要用你呢?”
白墨正色,便详详细细地讲道:“教主以白某来看,教中之人并非本性邪恶,他们只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互相影响,而教主疏于管理,才会越来越乌烟瘴气……(以下省略500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生活环境的堕落和颓靡对他们并无好处,宁弦入我白家的门,虽然行为怪诞,但也是个温驯守礼的好媳妇,回到这里对她的性格影响却翻天覆地。宁弦现在不愿回去,白某也无法勉强,但是白某是宁弦的夫君,是她的家人对她有责任,有责任便要有担当……(以下省略500字)所以白某决不能袖手旁观……(可以继续省略吗?)”
“……”东方青冥打了个瞌睡,睁眼醒来,见白墨还在慷慨陈词,算算时间,已经过睡觉时间有半柱香了,他点点头笑笑,“好,那么就依白公子所言。”
干吗要他来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如果要牺牲,就让幽冥天那些人去牺牲吧。
“多谢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