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五点半,陈聿准时出现在周望舒家门口。
周望舒上车,和他一道去了陈家老宅。
陈家老宅门庭宽阔恢弘,颇有古时皇室之风。
他们与陈老爷子在老宅膳厅会面。
这是周望舒第一次见到陈老爷子。
老爷子面相和善,穿着一袭中山装,手里拿着串佛珠,身姿一点儿也不佝偻,看起来很精神,完全不像已经七十多岁人。
看到老爷子后,周望舒起身向他微微颔首:“老爷子您好。”
“坐,不用客气。”老爷子摆摆手,在她对面坐下。
坐下后,老爷子将佛珠放到一边,“先吃饭,有什么我们边吃边说。”
三个人开始动筷。
一开始,谁也没提正事,就聊着家常。
聊着聊着,说到陈迟俞,周望舒这才切入正题,“其实我今天来老爷子您,就是为了陈迟俞。”
老爷子笑笑,“我知道,小聿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也大致清楚。”
既然老爷子什么都知道,多的周望舒就不说了,准备直接拿出计划和老爷子商议,但在此之前,她先提了一嘴:“听说,有算命先生给陈迟俞算过,说他三十三岁之前如果结不了婚,会单身一辈子。”
“是有这回事。”
“如果我说我想嫁给他,您会同意这门婚事吗?”周望舒开门见山地问。
老爷子失笑,“我从来不干涉小辈们的婚事。”
“那作为陈家未来儿媳,若周家被人恶意收购,您愿意出手援助吗?”
“信宏集团被恶意收购了?”老爷子问道。
“现在还没有,但如果您愿意出手援助,那就会有。”
听她这么说,老爷子对她似有些刮目相看,要知道,信宏集团市值两千多亿,想要撬动一方资本来强势收购这么大一个盘子,并非易事。
“如果您愿意出手援助,我能保证您这边能以低于目前股价的价格购得信宏集团24%的股份,”周望舒继续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听闻,我和我爸感情非常不好,所以只要我嫁进陈家,我自然是站在陈家这边,只要在援助谈判时让我爸转让一些股份,陈家就能以24%的股份实现对信宏集团的绝对控制。”
“这是个好买卖,作为商人,我没有理由拒绝,但是,”老爷子语锋一转,“作为迟俞的家人,我不会强迫他娶任何人,如果你想嫁给他,不管有任何条件,前提都是,他愿意娶你。”
最后一句话,仿佛一根细针,随着耳道游走至周望舒的神经脑髓,轻轻刺中了她脑海深处的某个地方,一些放置于此处的回忆浮现眼前——
在某对新人举行婚礼的黄昏,捧花落入怀中。
她问一个人:“我说如果,我想嫁给你,你会娶我吗?”
那人眼底有笑意泄出,“你想嫁,我就娶。”
“你说的。”
“我说的。”
“他会愿意的。”她笃信道。
从陈家老宅出来,陈聿开车送周望舒回去。
车子驶出大门,陈聿瞟了两眼旁边的周望舒,“你这么确信陈迟俞愿意娶你,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大一圈?”
“因为得师出有名啊。”周望舒说。
无缘无故,谁会前脚分手,后脚结婚?
她要为自己找个理由,也为陈迟俞找个台阶。
“而且,他是鱼,得钓。”
钓鱼最重要的一步,下饵。
她得营造出一个足以乱真的假象,才能让鱼主动游过来咬钩。
为了早日钓到陈迟俞这条鱼,周望舒当天便着手实施了计划。
她放出了信宏集团高层的一些丑闻,其中还混杂了一些足以让股民恐慌的假消息,并在次日将这么多年利用其他公司购买的3%的股份通通以低价抛售给了一家名叫“西岐会社”的日资控股公司。
折合人民币近70亿的股份,她只卖了3亿,一时间,信宏集团股价狂跌。
见股价一路走低,原本就被网上消息动摇的散户们也纷纷将手里信宏集团的股份给抛了,而这些低价抛售的股份也通通被西岐会社买入,仅仅是五天时间,西岐会社就已购得信宏集团7%的股份。
接着,西岐公社来势汹汹地向周信宏宣告将会收购信宏集团。
西岐会社是日本头部控股公司,中国多数知名企业背后的资本集团,被西岐会社盯上的中国企业,没有一个逃脱了被强势收购的命运。
收到西岐公社的宣告,周信宏顿时乱了阵脚,一是因为对方是西岐会社,二是因为西岐会社是日本的公司,周信宏痛恨日本人,说什么也不可能把公司卖给日本人。
这时候,就该陈家老爷子出场了。
陈家老爷子告诉周信宏,陈家可以帮他,但有两个前提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