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俞。”她搂着他脖子朝他压过去。
“嗯。”陈迟俞由她压着,喉咙里逸出一个低低沉沉的单音节。
趴在他胸口,周望舒一边用指腹在他喉结上画着圈,一边于晦涩的光线里看着他的眼睛,“我俩都到这一步了,你要是还对我防备,那我们从性伴侣开始,怎么样?”
陈迟俞将她不安分的手拉下来,握住,被她抚过的喉结上下一滚,声音些许沉哑,“我什么时候防备过你?”
“那什么意思?”周望舒的眼睛在一片昏暗里都亮晶晶的,“不做炮友做男女朋友?”
陈迟俞却说:“你只是想睡我,做什么男女朋友?”
“那就还是当炮友的意思嘛,”周望舒撇嘴,不满地嘟囔道,“绕这么一圈。”
“我只是想告诉你,”陈迟俞沉沉开口,“不和你正式恋爱,不是因为防备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喜欢我。”
他翻身将两人位置对换,深邃如浓墨般的眸光落下来,“懂吗?”
漏进来的那抹光被他挡住,他的眼睛浸在漆黑的夜色里,难以言说的深沉。
被这样一双眼看着,周望舒怔了怔。
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像是有些失神,她与他对视了挺久。
“陈迟俞,”她喊他的名字,脸上褪去方才的戏谑神色,难得的认真,“我说过,我会喜欢你的,但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
说到一半,她忽的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一个轻笑,“那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已经喜欢你了——
这几个字传入耳中那一瞬,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
他于晦暗中静静看着她,似要从那一双眼睛里找到她说谎的证据。
“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她笃定地重申一遍,甚至还说,“我发誓。”
那双浸在夜色里的漆深双眸骤然掠起一道光,又如墨色晕染般渐渐暗下去,直至那抹漆黑沉餍得像要溢出来。
“不够。”
声音像是在烟酒里浸泡过般,很低,很沉。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闭着眼摸索到她的手,握住,十指交缠。
他吻得极重,也极深。
她的头发连同双手都被深深压进枕头里。
他的唇略有些凉,周望舒却被烫得颤栗,像人冷到极致时产生的错觉,而他的吻就是那深冬令湖水冻结的霜雪,一寸寸逐渐蚕食着你的意志,不动声色地让你沉迷。
缠吻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用沉哑更添三分的嗓音再次重复:“不够,周望舒。”
“陈迟俞,”她声音也被吻得有些哑,“你有点贪心。”
“嗯,我很贪心。”他说。
他又低下头来吻她,好像怎么都吻不够。
最后结束这一吻的,是从周望舒肚子里响起的一阵“咕噜”声,还是拉得极长的一阵“咕噜”声。
陈迟俞低笑着离开她的唇,手轻轻放在她腹部,因胃里空空如,她肚子完全是往里陷的。
“饿成这样了?”他声音里带着笑。
周望舒拧他,嗔怒道:“昨晚上运动量有多大你心里没点数吗?”
昨天回来后他们就再没出过酒店,中午饭都没吃就开始做,晚上吃了饭又继续做,下午还好些,陈迟俞那会儿还不算熟练,晚上就要了命了,他学得很快,体力也充沛。
后半夜,她就算哭着求他不来了也没用。
看她哭,这闷骚男人竟然问她,“怎么哭得这么凶?有这么爽吗?”
得,都怪她前边儿来了句“都爽哭了”。
她觉得她肾是真的不行,全程都有种快要晕过去的感觉,能撑到最后简直是奇迹,但她似乎也没能撑到最后,她依稀记得最后一次是在浴室,陈迟俞说不来了,抱她去洗澡,结果洗着洗着又做上了,好像是在陈迟俞说换个姿势的时候她就累得直接在浴缸里睡着了。
记起这茬事儿,她拿手指戳戳陈迟俞,“昨晚我在浴缸睡着后你不会都没放过我吧?”
“我有那么禽兽?”
“你还不够禽兽?”
谁家男人第一天就把人折腾这么狠的。
看她那愤愤的表情,陈迟俞失笑。
“明知道我三十年没碰过女人,还自己送上门来,”他伸手捏捏她的脸,“你自找的。”
“陈迟俞!你混蛋!”
“嗯,我混蛋。”他还轻笑着说。
周望舒要气死了,一把拽过他捏着她脸的那只手,冲他胳膊狠狠咬下去。
她嘴下一点儿没留情,是真咬,陈迟俞疼得皱了眉,却硬生生忍着一声没吭,由着她咬。
等她劲儿松了,他才懒声开口:“行了,省点儿力气,抱你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