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这又不是高危的化工厂、电镀厂什么的,说制衣厂那点子染料就让工人得病,柳妙英是怎么都不信的。这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走,老公,陪我去厂房看看。”
女人飞快地穿上便装,想了想,又戴了帽子墨镜,稍微掩饰一下,以免发生什么突发意外。
刘经理不情不愿地换了衣服,跟上妻子的脚步。两人连夜开车到了g市郊外,远远地,就见本应该歇息的厂房那一带,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分里灯火通明,一波一波的叫喊偶尔传来,向来只有货车来往的公路上不时飞驰过一两辆黑漆漆的面包车。
“……有记者来了!”
刘经理从车里探出头去,眯着眼打量着工厂前的景象,被忽闪忽闪的闪光灯吓得把头缩了回去。
柳妙英暗暗叫了声“该死”,只觉得一切似乎背后有谁在安排,一步步紧凑得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染料的事情,那些工人闹得再厉害,最多不过是罚点款,然后歇业休整。
再严重一些,万一真有人跳楼了,那也最多被社会谴责一下,柳妙英自己是不会背上什么责任的。
“倒车!往回走!记者那么多,我们先不要出现了,先让杨主管处理!”
柳妙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立刻支使着丈夫离开这里。等身后的喧闹离得越来越远,灯火通明的厂房渐渐化作一个不可见的小点时,女人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望向窗外,只见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旁靠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他们的车子路过的同时,男人似有所觉一般抬起头,目光正好和她有一秒钟的对视。
那人眼中全是戏谑的笑意。
车子开出很远很远,甚至已经上了立交桥,柳妙英才猛地打了个寒战。
“刘忠!他怎么会在这里!”
完全不知道自家蠢女儿曾经干了什么,把刘老大这个一旦被咬上就再也甩不掉的人物得罪了的柳妙英越想越觉得蹊跷,很快,一个可怕的猜测就在她的脑海中成了形。
“不、不会的,刘忠和大哥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他不可能会这样干的。”
柳妙英安慰了一下自己,但刚才看见的那个戏谑又满是血腥气的眼神,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
同一时间,曲南希的公寓里,青年将大半夜不睡瞎闹腾的萨摩耶锁进了堆满宠物玩具的客房,肩膀夹着电话给自己倒了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