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对韩冬来说,是这样的。
活了二十多年,直到今天之前,韩冬都不曾料想过自己会像个小女生一样,对某个男人说出那种仿佛要把一辈子积累起来的脸皮都扯烂了似的话。
也许说些诸如“你觉得我怎么样”这种程度的暗示,就已经是极限了,韩冬想。
但果然,有时候人类的极限是无法预测的。
在那句话说出口之后的0.5秒内,韩冬觉得自己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他很紧张,紧张到几乎连对方浅浅的呼吸、甚至睫毛煽动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吗?
他问自己。
……不。
韩冬朝自己肯定道。
没错,从他在云南拒绝了曲南希带着些玩笑意味的邀请,没有到青年身边当保镖,而是继续自己的演艺生涯开始,韩冬就一直觉得后悔。
这种后悔的感觉,在他晚上给曲少爷打了个电话,结果却从对方秘书的话里猜到青年也许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危险开始,就转化成了一块用吸血藤编织成的罩子,牢牢地吸附在他的心脏上,担忧感伴随着疼痛不停地在身体内循环,韩冬却无法理解这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的感受究竟是什么。
直到他到达了慈善宴会的会场,看到曲南希和蒋逊站在一起。
……原来那是距离感。
原来那些横亘在他和曲南希之间的沟壑,并未像他所想的一样消失了。即使曲少爷送他手表,亲自出口说要包养他,甚至特意到酒店找他,给他柔软的吻,在片场帮他解围……即使是这一切发生之后,韩冬依旧能够感觉到距离感在他心底早就的惶恐,而且这种惶恐还越来越深刻,越来越让他感到难受。
曲南希不是那个当初在云南雨林里伤痕累累、只能依靠他的人。
曲南希这个名字前面有很多韩冬无法想象的前缀。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跨越一切、牢牢结合的羁绊。
韩冬感到沮丧,失望,然后是针对自己的愤怒。
……既然没有,那创造出来就好了。
用语言,用行动,用一切他所能够给予和奉献的,来为自己前所未有的爱情做铺垫。
最后的关键是,曲南希究竟是怎么想的?
韩冬拘束地站在青年面前,如同一个等待判刑的囚犯。
走廊里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起来。
曲南希逼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已经到了呼吸相闻的地步,韩冬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虹膜上呈现的闪射状的色纹,看见他光洁的额角上一道小小的、浅色的疤痕。
“然后?”曲南希挑眉,唇角笑意不变。
然后?然后什么?
如果眼前是个妹纸,韩冬就会说,你和我在一起吧,请让我照顾你,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我养你一辈子等等等等。
但是眼前这个是个汉纸,还是个忙得□乏术的总裁先生,照顾他的佣人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保护什么的,白天的时候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