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平大厅并不豪华气派,但是很宽敞,威武。
高高的屋顶,顶上雕刻着飞龙,虽是刻在屋顶的石梁之上,但张牙舞爪栩栩如生,颇有一番气势。
楚弈抬眼看了下那威武的建筑,心中闪过一丝惊异。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领路的似是管家模样,说话口气又冷又硬,好象楚弈再不走快点,拳头就要落在他身上一样。
穿过庭院里的长径,长径是由小石块铺制而成,前面就是接待客人的大厅。
大厅的门是敞开的,隐约看到有一颗高大的盆松侧放在厅内,旁边还有绣着精美图案的宽大的屏风。
这厅堂的摆设不似四诏风格,而像
才看一眼,就被人挡住了视线。
“喂,你还看什么!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管家反过身又恶狠狠地瞪眼,指着铺着石块的长径“谷主要接待贵客,山顶没有铺路的地毯。你,就负责把这条路用抹布擦干净。”
用抹布擦庭院里的石板路
楚弈低垂着眼,腰背挺得很直。
管家不满地踏前一步,踢了他一脚:“听到没有?半个时辰内,将石板路先扫净,再擦得一尘不染!否则”
楚弈闭了闭眼,依旧没有出声,他在忍,用尽全部的力量在坚忍。
管家叨念着带他绕过庭院,来到后院的井边,指了一下大木桶以及一团破布,扬了扬眉:“都明白了吧?绝对不能过半个时辰!听到没?”
他自然听到了,只是依旧紧抿着唇,一言不,就算再被这位趾高气昂的管家踢上一脚,他也不会多吐一个字。
因为,即使再落魄,再被人差遣,他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尊严。即使他现在被人看成是奴隶,是个没有武功可以任由欺辱的废人,那种人不配跟他说话!
管家再次恶狠狠地叮嘱一番,便扬长而去。
其实,今天真的是个好天气。
清晨的风不大,朝阳已经透过了层层白雾,向大地洒下万丈金光。
山顶上的树叶,枯草似也接受了金光晨露的润泽,多了分生机。
但是,空气依然很冷,冷得就像是大雪即将来临。
一个灰色的身影,微微弯着腰,他在清扫小路上的落叶和杂草。诺大的庭院中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眼神只落在地面,扫得专注而仔细,仿佛清扫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此时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尊贵无匹的君王,而是一个下等的仆人、奴隶。
潇洒俊逸的绸袍已经褪下,换上灰色的粗布衣裳,上半身扎着一条粗布腰带,下半身是条灰暗旧的裤子。
用金丝线锈着精美图案的靴子,也变成了一双破旧的黑布鞋,布鞋甚至破了个动,任凭冷风飕飕地灌进去。
凌乱的丝,不再光洁整齐,而是随意地披散肩头
谁都想不到,这就是名灌天下俊美无暇的邪君,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手握紧着竹编的扫把,他没有停止手中动作。
清扫没有停止,脑中思绪也没有停止。
已经两天了,泪西被柯少凌救出来了吗?如果被救出来了,他们有想过来找自己吗?
她自然不知道自己遭受的这一切,而现在这样,他根本不希望她知道!
已经不想去思考为何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一切只要她平安就好他继续清扫着,目光专注地落在一块块沾满杂草屑的石板上。
五峰谷主真的那么简单吗?只是从前一名北诏王宫被惩罚的侍卫吗?为何一开始又说是因先人躲避仇家而迁移至此?这二者本已矛盾。
再想谷中蒙面人身手不凡,谷中杂役走路轻快似都有武功根基
抬眼再朝大厅看去,大厅已门扉半掩,可是仅前面不经意一瞥,便可以判出其摆设风格并非四诏之风。
难道
黑眸陡然一闪,一个猜测惊现脑海。
难道他们跟大唐有关?跟那群神秘的黑衣人组织有关?
倘若在茶溪镇崖顶一战时,死的不是他们的领,而真正的领就在此谷中,这个推测能否成立呢?
手指紧握着扫把,他的动作顿了下来,为自己的推断而心跳加。倘若他们真如自己所猜,那么谷中所有的一切就更加合情合理,那泪西和柯少凌岂不是
他们恐怕也难逃劫难
“还在这磨蹭什么?半个时辰后贵客就要到了!”
远远地,听到大厅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侍女的对话,她们手捧着托盘,都在忙碌着准备。
厅内已经升起了火炉,摆上了客桌,侍女门开始进进出出。
楚弈连忙低头,又一个疑问窜上脑海:谷主要接待的贵客又会是什么人呢?这座山谷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落叶、杂草清扫完毕,他提着装满水的大木桶回到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