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如漆。
阁昱无法动弹,想汲取她迷人的馨香,又因为复杂的心绪而纠结着。
在她看不到的黑暗深处,他才允许自己流露出一点疲惫。
咏唱
等我查清楚一些事情之后,等我还给瞳瞳最后的快乐之后,我会永远只守护你。
“阁昱,你好好看着我,你难道真的不曾心动过吗?”
她捧正他的脸庞,面对着自己,然后踮起了脚尖,主动吻上了他。
丁香小舌探进他的嘴里,搅动着他的知觉,他的心。
他何止是心动过?他的心他的爱已经全部只为她一人
她紧紧勾住他,细密而温柔地探索,闭上了倔强的眼睛,她的唇有一点冰凉。吻似蝴蝶在花瓣上飞舞,没有踌躇,只有勇敢地旋着舞步。
这个夜晚,清风格外冰凉。
他的沉默挑起了她全部的叛逆,包括潜伏在心底一直欺骗自己的爱。
她爱他
她颤抖着吻着他,沿着那冷薄性感的双唇,坚实的下巴,略为冰凉的耳垂
莫名的冲动,不服的倔傲。
有一种能让呼吸静止的绝望流倘过血液她将他曾经教给自己的一切细细地偿还给他
他咬住了牙根。
自体内的渴望,熟悉的体香,如梦似幻的愉悦感觉从嘴角、耳际蔓延,梦里反转回味的美妙,在此刻如此真实。
该死!
他再也无法忍受,血液窜上太阳穴,流淌地飞快。
大手一揽,他抱紧了怀中了娇躯。
红裳卸下,无声地飘落于地上,天地间惟有彼此的漏*点在柔软而宽大的金塌上荡开。
脆玉般清响的流苏为他们的热情伴奏,两个交缠的人影不顾一切地燃烧着自己
窗外,树影浮动。
清风微醉,夜,很寂静。
守卫的侍从尽职尽责地守立在门外,小部落已送岚妃回来,他一手握住配刀,一手插在腰间,坚定地在对面大树下守护他们的大王。
一切归于平静。
大地祥和而安宁。
咏唱轻轻地坐起身,雪白的身躯在昏黄的烛光下散出圣洁的光辉,映亮了他的眼。
阁昱斜斜倚着金塌,见她抬眼,他避开了她的眼睛,沉默而安静得仿佛整个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空气冰凉,他悄悄地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
她的手指也冷得有些僵硬了,但是,她不敢从他的手掌里挣脱开,因为他握住的方式是那么固执,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执拗的坚持。
暖流在心间滑过,滋润了她的心房。娇俏的容颜上荡开笑的涟漪,乌黑的长披散在如玉的肌肤上,她美得惊人。
仿佛过了一百年,他终于放开她的手,拾起地上的薄薄红裳,为她披上。
“过几日,你还是先去北诏吧。”
低沉的声音仿佛一道闪电劈开,炸雷在脑袋里轰轰作响,什么也看不见,听不清楚。
她的身子剧烈颤抖,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攥紧,然后狠狠地撕扯,将她娇柔的躯体连同意识都炸得四分五裂。
“阁昱”
不可置信地张开小嘴,甚至无法多说一个字,这个男人在甜蜜过后竟然还要让她去和亲,那刚刚的一切
该死的王八蛋!
就象一场噩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使她的心抽紧绞痛。
在他的面前,她一瞬之间仿佛沉默得就像一个木偶,惟有强烈的羞辱和嘲弄感让她浑身斗。有一种恨,对他深深的恨意,就仿佛面对的是黑漆漆的死寂的夜色,没有声音,没有一点点的声音,却逐渐沉淀在心底。
无力再多说一个字。于是,挺直着脊背系好自己的衣裳,她努力让自己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最后,慢慢地转过头,眸子里一片漆黑,一字一字地冰冷出口:“咏唱多谢大王厚爱。这次,请大王记住,这次是您亲自开的口!”
她走了。
留下一室冰冷的清风。
门依旧打开着,站在对面树下的小部落沉默地凝望着屋里的大王,他亲眼看到那个美丽的红衣女子走了出来,乌黑的长任由夜风挑起,她的身影单薄而坚强。
阁昱闭上了眼睛,双脚无法移动半步,手指紧地连痛都无法感觉到。
他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住她的安全。
楚弈,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他的身影修长而笔直,却冰冷孤煞得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冰雕。
“大王”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最亲信的下属正以关心的眼神询问着自己,扯了扯干涩的唇:“小部落,大唐密探的事查得如何?”
“禀告大王”小部落一脸严肃,将自己最近探得的所有情报一一向凝眉肃立的主子报道。
夜的露珠,仿佛凝结了起来,风声格外沉重。
秋风吹过,红衣女子站在那里,耳边是静谧的风声,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想到他冷漠的面容,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树下,她的眼神益冰冷,手指抽紧,他的冰冷与无情彻底惹怒了她!
紧紧抓着树枝的纤纤玉手,冰冷好似千年的寒冰,美丽的大眼冷冷地眯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闪着黑幽的光芒。
目光里有一种心痛和忧伤,像是怕被人现,她努力克制着将之深深掩藏在眼底。
爱一人,必须要如此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