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夫心中的某一处被触动了,这个女子很实诚,实诚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如果寻常仙家互问:你愿意用性命拯救六界吗?他们定会说一番豪言壮志,然后互相夸赞。极少有人说不会,如果有,那他很快就会被仙家一人一句淹没在大德之中。
陈道夫站起来,朝舍轻烟作了一揖,他谦顺道:“你说的极是,有理有据,是我愚钝了,怎能让你随意回答呢,是我的不是。”
舍轻烟罢罢手,“晓得你喜欢做夫子,自然喜欢争论谈话,我吃饱了,多谢你的枇杷和清酒。”
往后,舍轻烟休息吃枇杷时,陈道夫就会给她灌输一些很奇怪的话,都是人界的一些言论,例如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她通常会争论几番,这些文绉绉的话都是贤人所想,她可不是什么贤人,自会以俗人的见解来反驳。而她越反驳,陈道夫的贤话也说的越多,后来舍轻烟在脑海中搜索曾经看过的书籍,最终用一段文章堵住了陈道夫的嘴。
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陈道夫甘拜下风,他低低道:“你不去做夫子,真真是可惜了。”
东蔚身上缠满了白布,东锦心问他怎么受伤时,他撒谎说是和修罗族人斗架受的伤。东蔚转转悠悠的四处张望,自从他上一回被舍轻烟教训过后,安生了许多,技不如人,还说什么呢?
东蔚看到善冕后,走过去别扭的问,“喂,神棍,痴鼠拖姜之人是什么人?”善冕脾性向来软,见往常瞧不起他的人,来问他问题,善冕笑开了花,“痴鼠拖姜便是说不聪明的人自找麻烦。”
东蔚皱紧了眉头,舍轻烟上一回是在暗讽他仗着姐姐,惹是生非吗?东蔚心中不好受,他从未打着东锦心的名号做什么呀!一切都是旁人自己臆想的,就好比舍轻烟打伤了他,他也没找东锦心去闹事算账啊。
东蔚心底窝了一口气,其实他这人是很服气能打赢他的人,但是很不喜欢被人误解的感觉。刚巧,东蔚看见舍轻烟揉着肚子走来,他就冲了过去。
在舍轻烟看来,东蔚是气势汹汹的跑来,定是要斗架一番了,舍轻烟握紧了鞭子,往后一退,戒备道:“都包成粽子了,还想打架?”
东蔚涨红了脸,扭捏道:“我没有仗着我姐姐做过什么!是她多管闲事保护我。”说完后,他身子一转,飞快的走了,如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舍轻烟有些懵然,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就走了?她自言自语道:“脸怎么这么红?喝醉了吗?如此反常,怪哉,怪哉。”她低叹了一会儿,蹦蹦跳跳的回斜月世界了,路过的人都亲亲热热的唤她小师侄,舍轻烟才不喜欢这些人的嘴脸,除了佛弟子,其余的俗弟子大多德行不一,真不知是怎么被选进来的。
舍轻烟修行了一些时日,在容不言的指导下,她很快解了一阶封印,飞升成了地仙,这令须弥山之人很是震惊,从散仙到地仙是要几千年的时日,舍轻烟竟然短短几年就飞升了,他们不知道有解封印这一事,所以舍轻烟成了一个神话,之前旁人都说舍轻烟高攀了容不言,此刻,那句话变成了舍轻烟乃万年奇才,天赋异禀,菩提祖师那一派收了如此一个仙才,委实捡了个宝。
寻常资质好一些的人,在地仙这一阶便能用灵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