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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剧情很重要(1 / 1)

一周前——

推开压在身上的东西,许加言从地面支起上半身,感觉自己浑身没一处不疼,如果不是手臂还能触碰到实体,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车碾过成了肉酱。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月亮和远远一盏不断闪烁的昏黄路灯给予的光晕,许加言还没站起身来就又觉得头晕目眩,一股难闻的气息传来,让他撑着旁边不知道什么东西吐了个昏天黑地。

等他吐干净了,身体似乎也习惯了那股气味。他慢慢借力爬起来,松开手掌,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握住的东西有人类皮肤一样的触感,他低头仔细辨认了一下,尖叫冲出喉咙前又被他吞了回去。他的反应总是慢半拍,被吓过了才想叫,还是别叫好了。他小心地将那人的手摆回地上,往后退了一步,脚跟又碰到了什么。

许加言不算绝望地发现自己站在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群中间。不算意外地反应过来最早压在他身上的那些也是人。他只是有些疲惫,今天彻底失去工作、父母又不断在祝含的指使下提出无理的要求……所有这些他都不想让贺升知道。虽然贺升可能也不在意他的事情。

他回到家的时候贺升还没到家,这样挺好的,他准备先闷头睡一觉到明天早上再说。

没想到的是,一觉醒来,他怎么躺在一群尸体中间啊?

【晚上好,许先生。】

叮咚一声,许加言眼前亮了起来。物理意义上的亮。他被闪得不行,过了几秒才勉强眯着眼睛看清莫名其妙出现在身前的大屏幕:【欢迎来到——“____很重要”世界,我是您的智能系统。】

伴随文字出现的声音像是男声和女声的混合,总体感觉不像人类。许加言沉默地看着这两行字,等待对方的下文。他的话本来就不多,遇到这种情况更是一句都蹦不出来。倒不是觉得无语懒得说话,他是真的脑袋里一片空,大概是一种惊讶的余韵,简单点来说,他就是个反应极慢的生物,在一定时限内只能被推着走。

借着所谓系统面板的亮光,许加言倒是终于把周围的一切看清楚了,明显像是黑社会火拼后的结果,死了一地炮灰。炮灰总是穿着统一颜色,一般是黑色的西装,或者小混混似的花衬衫。现在一地残渣不是黑的就是红的,血色浸染了衣料;这是许加言的猜测,因为说起来很诡异,其实在红灰色的地方他只能看到一片一片马赛克。

“是我的错觉吗……”他喃喃自语。

【不是的,许先生。系统开启了全年龄段安全保护模式,您可以选择关闭……】系统的话没显示完毕,许加言慢一拍地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在做梦吧?就是身上这痛感和精神清醒的感觉很逼真。他也不管机器声还在念叨些什么,小心翼翼地踮脚准备跨过这片人海。

这路也不平整,应该才雨停不多时,地上一脚一个水坑,就算是他再不想,还是会不免一个不小心踩到别人身上。他嘴里诚恳地说着对不起,一路往亮着路灯的巷子口走。系统领会到他充耳不闻的本事,也不再讲话,任由他往前走,倒是很笃定他会停下。

非常偶然地,许加言往斜对面的街道瞟了一眼,那边同样没有街灯,只有更远街区的霓虹灯牌泄漏一地暗调的红紫蓝流进地面水洼。有人倚着墙坐在地上,看上去瘫软无骨,大概也是死了。

这梦杀心怪重的。难不成唯一活下来的我是杀人狂?许加言认真想,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做梦都做噩梦。

可是那不着光的侧影总让他觉得熟悉,熟悉到心慌。两条腿在大脑思考前就动了起来,他穿着一双黑白帆布鞋,不是正正经经穿着,两只鞋的脚跟不知道被谁踩了,他顺势趿拉着;鞋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走三步踩一步,沾上血和泥水显得更陈旧。这样一双脏兮兮的鞋停在男人面前。

那个男人低着头,头发半干不湿的,看不见脸,只模模糊糊瞧见鼻梁鼻尖。他弯着的腰背靠着墙,腿往前伸,手臂无力地搭在身侧。许加言喉头发涩,有些害怕,心脏跳得厉害,他弯腰凑近,不敢伸手,只是轻声问:“你还活着吗?”

对方没有应答,这也不奇怪。等了几秒,许加言伸手到他的口鼻处试探,手指颤巍巍地没碰到人,也什么气息也没感觉到,他刚想收回手,手腕却一下子被男人握住了。对方用力地钳住他的手,脸抬起来,看他的眼神像把他当成了尸体。意思是如果不对劲,那他下一秒就会把他杀了。

许加言却完全没察觉杀气,也不觉得手被捏得痛,他睁大了双眼,语气喜出望外:“贺升!”

贺升居然也在他的梦里!这当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每次见到他,许加言还是会像很久没见一样欣喜。况且在现实生活中不能表现出来的情绪,在梦里就无所谓了。如果这真的是梦的话。

贺升似乎是被他这声呼唤唤回了最后一点理智,皱眉辨认了一秒,不算彻底放下心来,但终于敌不过药效,浑身泄力往地面滑去。许加言赶忙抱住他,蹲坐在他身边叫了好几声,真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许加言贴着他的脖颈感受到微弱的跳动,松了一口气,知道人是贺升以后他是一点都不怕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就这么抱着贺升等自己睡醒?其实也不是不行,他亲亲热热地抱住昏死过去的贺升,有体温有形状,就算是这个充满垃圾和污水的巷子也变得可爱起来。逼仄狭窄,正像他们没有缝隙拥抱在一起一样。

在正常情况下,贺升哪里可能和他这样抱着?许加言没忍住歪过头,捧着没有知觉而不断下坠的贺升的脸亲了好几下。亲得男人嘴唇上全是口水,他也尝到血腥味,贺升的嘴角被人打破了,大概口腔里也破皮了,但他不得而知。

他亲了十几分钟,让贺升上半身倒下来窝在自己怀里,这样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系统又叫了他两次,不出所料,许加言一点注意力都没分给它,百分百确定自己在做梦。

系统无言地看着他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对贺升“上下其手”,就这么又过了两个钟头。巷子外传来脚步声和尖叫声,听上去像是有人发现了外面街道上的惨案。此时正是夜晚最深的时刻,天空黑得不透光,一颗星也不见,月亮也被乌云罩住。故事发展起来,系统直接将介绍语跳过,撤掉许加言视线里的所有事物,把任务强硬地摆在他眼前:

【许先生,再一次,欢迎来到——“____很重要”世界,我是您的智能系统。

请选择对您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填入横线,系统将以此为您智能规划接下来的旅程。

在本世界中,您是一个黑社会团伙的成员,该帮派名为安右,其麾下有南时、北庭、西屏、东相四个组织。其中,您目前遇到的贺升先生是东相组织的老大。今天晚上,东相的成员和往常一样负责看护与开泰公司的交易。因为开泰公司是安右的老主顾,交易金额巨大,所以贺升每次都亲自出面。

不过这次却遇到了对方的爽约以及同为一个帮派的北庭组织的埋伏,等级不够高的成员们几乎全军覆没;贺升寡不敌众,被北庭的老大于万抓住并使用了禁药α试剂,这种药物会使人失去失去感知、并在苏醒后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其程度和试剂的量成正比,过量致死。

贺升在药剂还未完全起效前逃走,实际并未走远躲了起来,北庭的成员找错了方向,东相幸存的成员和赶来的高层追着北庭去了,因此没有人知道贺升现在在哪里。

请主动行动起来,否则系统将会强制随机推进剧情。】

许加言被迫听系统生动地朗读了一遍“游戏规则”,又因为没听懂而看了两遍,说到底还是没懂这是在干什么。不过毕竟是梦嘛,没有逻辑也很正常嘛,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是系统强制随机推进剧情这点很无赖,他只是好奇问一句如果不行动会发生什么,它居然威胁他“北庭的成员即将返回火拼现场并发现贺升,加倍注射α试剂。”

这能叫随机吗?太歹毒了。真是个歹毒的噩梦。

当然,即使是在梦中,许加言也不会允许贺升受到伤害。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规则,觉得这个歹毒的梦应该不会那么简单,要是让他选,他肯定会写“贺升很重要”,但这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他不敢确定,拿出了做的方法,觉得答案应该出自原文,认真结合上下文,最终在横线上写了“剧情”两个字。

剧情很重要。

关键词在第三条规则里出现了,第二条规则描述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剧情,应该不会有错。许加言知道自己不是脑袋好用的那种人,但他会付出比别人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一件事。他郑重地提交了“试卷”。

系统自然不会给他打分,也不知道他居然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它输入关键词后迅速将接下来的选择放在许加言面前:

【许先生,请选择您要进入的剧情:如果没有合意的,可以与系统商讨后定制

结束帮派内斗,成为安右最令人尊敬的新老大。

趁乱打击黑帮,加入正义的警方,立下大功。

在警方和黑帮中周旋,赚大钱,富甲一方。

在纷乱中成长为受女性/男性喜爱的迷人男子攻略有1v1和多支线模式

在纷乱中被有魅力的女性/男性拯救、守护、宠爱攻略有1v1和多支线模式

利用成长的黑帮身份和各种女性/男性享受性爱快乐并全身而退,不陷入情感纠葛。

复仇、惩戒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并全身而退。

……】

这些选项一下子还滑不到尽头,许加言看得有点沉默,比之前更沉默了,这系统一天都在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说这是他的梦,他在想这些东西?好吧,他承认他时不时就想和贺升这样那样……还没想到脸红心跳的内容,他又轻轻叹了口气,比起做,要贺升爱他更不可思议吧。

这些年他们也没分开,也会做,但谈起爱却更让人心惊肉跳。

他垂下眼看了很久,总算找到一个“帮助贺升解决叛乱的组织,使之成为安右令人心服口服的老大。”的选项。许加言手指落在上面点了一下,那些字像萤火一样消散,漆黑的旧巷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您的每一次行动都会为您累积积分,积分可以兑换系统工具使用权限,“工具”可以是非实体的帮助。当您需要工具时可以向系统提出,系统将判定您的积分是否足够兑换。】

真是霸王条款。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行动能得到多少积分,许加言想,就和本活动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一样。不过这是梦,他也没必要较真。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盯着贺升陷入昏迷的脸,眼神往下漂移到男人解开三颗扣子的衬衫,那里露出一点胸膛,两边袖子也挽了上去,右手手臂肌肉上纹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花纹,霓虹灯的微光根本无法照出它清晰的轮廓。现实生活中的贺升没有纹身,但许加言晃神了一下,想起贺升自己曾经设计又最终放弃的图案。

【路人打电话呼叫了警察和救护车,系统建议您先带贺先生离开这里。】

回家,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是住在一起的。但看起来这个世界并非这么运作,许加言问系统自己住在哪里,系统应答【地图可兑换】后一张城市地图出现在他的眼前,上面闪烁着一个红点一个黄点,分别是他们现在的位置和他的住所,都处于大标识下的“鱼龙混杂贫民区”。

既然在做梦,就要梦得大一点。许加言问:“能不能把我们直接传送过去?”

【……系统不可兑换。】

好吧,现在的梦还处于唯物主义状态。许加言靠着贺升,一只手揽着他的腰扶稳,另一只手把那张地图放大,没想到还是3d立体成像的,灯管用得比实际还多。凌晨四点没有出租车,他想叫车结果从屁股兜里掏出一个古早的按键手机,屏幕也碎了,开不了机,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三个小时前,北庭组织的打手一棍子敲在这可怜的过时货身上的场景。

还有他在开打后没两分钟就被铁棍爆头倒地的事实。怪不得一起来身上都是人还想吐,多少得脑震荡了。许加言倒是庆幸自己倒得早,支撑到后面的人都被刀剑和手枪伺候了,死得跟菜瓜似的,主角团一手一个,电影里典型的炮灰。

他在那瞬间忽然就接受了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虽然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却是完全没了那种还在做梦的轻飘飘感觉。

叫车是不可能了,他自己也没有车,每天上下班只有一辆老旧的自行车,从初中骑到现在。他更不可能扛着贺升走,不提贺升身材比他高大、体重更甚,还要考虑那可是三里路,要是撑不住了两个人倒在地上,第二天不是被北庭的人找到了,就是被警察捡回去了。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也没有能够信赖到这种程度的朋友。许加言神色黯淡下来,原来不管到哪个世界,他都这么可悲吗……贺升的头从他的肩头滑下去,他从情绪中抽身,不行,贺升还指望着他!他重新把地图看了两遍,发现两条街外是一个连锁超市,那亮着的霓虹灯就是它的招牌。

晚上不营业还亮着灯,不愧是财大气粗的连锁超市。

许加言知道自己想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主意,但现在也没办法了。他用巷子里的垃圾桶把贺升遮起来,确保外面如果有人路过不会注意到;又以最快的速度把鞋穿好、系好鞋带,一路往超市狂奔。

他不是喜欢锻炼的人,但以前为了和贺升拉近关系去学了各种球、假装喜欢跑步,跟在贺升身后跑得半死不活、打篮球常年坐板凳、打羽毛球一场也赢不了……贺升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取笑他,只会在察觉到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笑着说:“怎么这么努力?”

贺升扔给他一瓶水,对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他说:“看不出来你还蛮厉害的,这么坚持。”

是吧,他还是有优点的,很能坚持,无论多久都能坚持。

许加言喘着气走到超市大门口,不出所料上锁了,系统说积分不够兑换不了解锁功能。它没想到许加言就没在乎过这点积分,早就看准了,拎着角落的灭火器上来砸门。

那两扇门是玻璃,超市一整面墙也是落地玻璃,里面只有消防应急照明灯发出微弱的绿光,屋顶灯牌的流彩混杂在许加言身上,当玻璃整面裂开后、碎成小小的颗粒,每一面都折射出光泽,钻石一样在他面前落了一场雨。

哗啦啦。玻璃碎片掉在地上弹起两次,溅起来的是一场暴雨,四个小时前的零点也劈里啪啦下的是暴雨,十分钟后就没了消息,徒留一地坑坑洼洼的水。不像现在超市拉响了警报声,笛声狂啸,感觉整个城市的人都能被吵醒。

许加言第一次打劫超市,没有戴任何东西遮脸,没有在乎门口有没有监控摄像头,劫走的物品是一辆购物车、两盒芝士蛋糕和三把叉子。

本来只准备拿一辆车的,但他突然有点饿了,看着货架上的蛋糕走不动路,打了一晚上架,贺升一定也和他一样饿得不行。叉子是随手抓的,“三”这个数字没有什么多余的含义。他推着购物车飞快地原路返回。

没有见到救护车和警车的影子,黑帮火拼的案发现场也没见到发出尖叫的人,大概是不敢一个人留在那里;贺升还好好地靠在垃圾桶后面,许加言松了口气。

他把失去知觉的贺升小心地抱进了购物车,蛋糕放在他肚子上。男人长手长腿的,上半身就把那推车填满了,小腿和手臂挂在边沿,裤腿在许加言推车跑起来时兜风。

今夜整座城市都无人,也不见车辆,路灯好一盏坏一盏,许加言带着贺升顺着车道上坡下坡,两只手臂发颤,腿也跑得酸痛,浑身又被汗打湿了。最后一段下坡路,他一只脚蹬在车上另一只悬空,他们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许加言莫名其妙笑起来,原来那时只剩月亮还亮着,某个瞬间他还以为那才是他们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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